“暗影,物证迟早会败露,你去城中一趟,所谓送佛送到西,好事要做全,既然要救皇甫德,那你的你的身份,得尽快销毁。”
“暗影明白,不过…听说朝廷有人在那边盯着,要不要斩草除根?”
“留着就是,几个小兵小卒,都不配本王放在眼里。”
“是,属下这就去。”
“环月也在那里,有她在,想必你不会有任何问题。”
“还是王爷想得周到,暗影告辞。”
“嗯。”
封羽锦把青铜色的令牌扔回了盒子,旁边的帖子上的名字也提笔圈住,他执狼毫的手似乎有些留恋,点在纸上许久没有拿开,“皇甫德”三个字下面,原本画好的叉被圆代替,他叹气:“哎…红颜祸水啊。”
之后,却是淡淡抿唇,满怀宠溺。
不多时,窗台响起三声暗号,封羽锦淡定道:“进来。”
商牟翻身落地,带着一阵清凉的风,他呼吸略微急促:“王爷,血滴玉佩阴差阳错被太子找到了。”
“什么!他去丞相府了!”
他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在担心他是如何找到玉佩的,而是想知道他去丞相府的目的……
是皇甫德——还是皇甫蔷!
“是…等他离开属下便回来复命了。”
“他是不是去找皇甫蔷的?”
“不清楚,半个时辰未到就走了…不过,他确实见到了皇甫小姐。”
“血滴玉佩被他找到了……”
他来回念叨,一阵情不自禁的烦躁,不知是为玉佩,还是为皇甫蔷……
转念一想,这未免就是坏事,他的意向是解救皇甫德,令牌本便是急忙仿制的,即使被发现也没有问题,可是他最后想要得到的结果,是踩一脚封羽及,如今玉佩被找到,他就找不到把柄推脱丞相一事,计划被迫中断,虽然心有不甘,却只能这样了。
“罢了,算他运气不错。”
俊美冷漠的脸是遮盖不住的嘲讽,他懒懒的靠在榻上,揉着跳个不停的额角。
“属下担心,太子会不会借此讨伐迫害王爷。”
“怕什么?他害我再先,还未给他回礼,他倒是着急…若他敢动手,我也不怕闹一出腥风血雨。”
反正他手上的棋子多得是,害怕他狗急跳墙不成——最大的王牌不死,他便有筹码和封羽及你争我夺。
“王爷,殿外似乎已经安插了眼睛,是否要解决掉?”
“让他们待着,张之濂还有些脑子,知道找人看着宫里的情况,我们不必以身试险,眼下也没必要得罪他。”
“是。”
“张之濂下一步一定会直接去验证令牌的真假,你去御器司盯着。”
“属下明白。”
封羽锦在榻上歇息了一会,等他醒来时,发现封邑启正和颜悦色的看着他,他一惊,心里想怎么也没宫人来报……
“见你睡得惬意,也没吵醒你,那些宫婢朕叫下去了。”
“父亲,儿臣失礼了……”
“手臂好些了吗?”
“好些了。”
拂起袖子,伤口的血肉已经结痂,封邑启放心的点头,坐了下来,打量着封羽锦的面容,他无限思量:“和你母亲真像……”
封羽锦正在沏茶的动作一僵,有些不懂封邑启的意思,他之前是不会在他面前提及舞己的,就连舞己埋入皇陵那日,他也是缄口不言,这一次怎么打破了惯例……
“你母亲贤淑婉丽,为人善良温柔,她常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何时都要心怀善意,在宫里立足,显然这般纯良是不可取的…只是,不加以节制,始终会断送自己性命,锦儿,你可明白朕的话?”
封邑启的话语温和亲柔,带着为人父者的语重心长,以及帝王的威慑力,他一直看着封羽锦的眼睛,期待从中看见他想要的波澜。
封羽锦有些忐忑,他静默的低头,一个劲的看着地上,直到封邑启话毕,他才抬眸,眼里的倔强和桀骜几乎超过封邑启的强大气场。
他直视龙眸,带着怨恨的感情大胆反问:“父亲,可是你难道不知道母亲的下场吗?”
眼角湿润,眉头一皱,封邑启想到那时,疼痛的记忆就破土而出,他无比生气的冲出了宫殿,留下冷眼目送他微微佝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