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清晨,他把家中的黑毛驴套上板车,将这硕大的铁架直接给阿萝送到了院门口。
阿萝刚起床洗漱完,便听得院子外有人叫门,她拉开房门,看向篱笆外的一瞬间便来了精神,赶紧上前打开门将那驴车迎了进来,让周全直接将烤架拉去了后院,又去厨房取了些昨日做饭剩下的菜蔸喂给那头大黑驴,高兴得它直用鼻子蹭着阿萝的手。
自从上回阿萝的篱笆被顾文那山崩地裂般的一坐给坐塌了一半之后,顾文便想给她砌个半人高的砖墙,只不过被阿萝拒绝了。到最后依旧只是扎了一圈新篱笆,这回连湿泥都没拍,只是用料好了不少,扎得结实,至少开关门时不会再晃三晃了。
顾文很是不好意思,奈何见阿萝自己坚持,他虽不解,却也只得应下,毕竟这是阿萝自己家的院墙,他做不得主。
如今阿萝住着的依旧是刚穿越来时的那间泥瓦房,只不过前两年花钱请村里的人帮忙修了修屋顶,补了补墙面罢了。
这么间小破屋子,从外边看十分不起眼,走进房间才能发觉其实被屋主人打理得十分细致整洁。若是真在外面大喇喇地修了一圈砖墙,怕是放在外人眼里,倒像是昭示着这院子里藏着什么精贵物什似的,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反倒惹得有心人来窥探么?
阿萝汲取了上回李三那事儿的教训,生活上愈发地调,也更加坚定了要将这装穷路线一走到底的决心。
她本就不喜奢华,只觉得日子过得舒坦便成。衣服不必太过华贵,穿着舒适,好看大方就行;吃食不必顿顿大鱼大肉,合自己的口味便好。
这一两年间,她的首饰也添了些,加之还有陈川送的一些镯子耳坠什么的,可她却从未戴过。倒不是她不爱打扮,只是每日都需要干活,几乎都是村里与铺子里两点一线,日日戴些个耳坠发簪,反倒是累赘了。
在外人看来,阿萝的这日子的确是有些清贫了些,众人就好像渐渐忘记了原先那一亩甜菜挣三十两银子的事情。但是这样自在的生活方式,阿萝自己反倒是乐在其中。
周全用一只胳膊拎起烤架哐地一声放在后院屋檐下的空地上,摆好后围着绕了一圈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末了还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阿萝走上前想将烤架往一边再挪挪,这才发觉它竟然沉得很,全然不像是能用一只手搬动的模样,她展开双臂抱住,将铁架微微提起,这才能勉强推动。于是她更是对周全惊人的臂力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