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能见哥哥，可这封信至少表明哥哥平安回来了，只要人平平安安的，便足够了。不一会儿，她又想起宁长青，也不知他的伤好了没有，都察院应该会为他请大夫吧？

当夜，若弗又梦见宁长青了，梦里他仍像当日在法华寺后山那样，被绑在十字架上，有人用鞭子抽他，抽得他浑身鲜血淋漓，若弗吓坏了，哭喊着去夺那人的鞭子，“不要打了，不要打他了！”

守夜的凌子睡在屏风后，听见若弗的呢喃，赶忙起身走到床前，便见若弗双眼紧闭，泪水从眼角一滴滴落下来。

“小姐，小姐？”凌子轻轻推她。

“不要打他了，不要打他了！”若弗蓦地睁开眼，惊坐而起。

她打量了眼四周，屋里灯火通明，她意识到方才是在做梦，深深吁了口气，“幸好是梦。”

“自从法华寺回来之后，小姐您常做噩梦，先前亮着灯还好些，今儿怎的又做梦了？”凌子嘀咕着，为若弗斟了杯茶来。

若弗接过茶，正要喝，忽听得屋外传来哀嚎声，她心头一咯噔，“凌子，你听见哭声了么？”

“大晚上的哪有什么——”话未说完，凌子面色骤变，“小姐，奴婢……奴婢听见了。”

若弗立即降茶递给凌子，下床趿着木屐，披上外衣便往外走，凌子也跟出去，一出门，那哭声听得愈真切了，耳房里也亮了灯，奴婢们都披衣起身，出来看。

此时已是凌晨，天边泛起蟹壳青，因门口有小厮守着，众人不能出院子，只能搬了椅子来，在院里坐着，谁也睡不着。

那哭声是从西边来的，那儿住着赵知敏，还有秦家二房，不过二房在西苑，离得远，那儿的哭声传不到这儿，难道是赵知敏出了事儿？

若弗晃了晃脑袋，她觉着定是自己想多了，赵知敏没病没痛的能出什么事儿？虽说她爹被查了，可看她的性子也不是想不开的。

直到天明，作为唯一一个能出院子的人——凌子借口送东西去藕香榭，往西边去了……

不过一刻钟她便回了院子，她一张脸煞白的，双腿打摆子，几乎要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