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的日头已经热烈起来，二人在街上走了两刻钟若弗额上便开始冒汗珠子，赵知敏更怕热，可她极爱逛街，顶着烈日也要逛，上回去了绸缎庄，这回便去首饰铺，胭脂铺。

若弗选首饰和胭脂很有一套，有时见赵知敏看中了品质不佳的胭脂，还会从旁提点一句，可赵知敏就要跟她对着干，偏要买。

若弗无奈，懒得再说了，忍了好一会儿看不下去，便故意反着说，赵知敏因跟她对着干，便专挑她说不好的买，还故意道：“我瞧着挺好的，哪像你说的干涩？”

如此，反倒让她买了许多好用的胭脂。

若弗百无聊赖之际，忽而望见右手边货架中层的角落里，摆着一青花瓷胭脂盒，同她当初在镇子上买的那盒胭脂一模一样。

她忍不住伸手拿过来，放在手心里，摩挲着，而后，她小心翼翼揭开盖子，揩了一点儿殷红的胭脂涂在手背上，铁锈红的颜色，红得太过了，不是她喜欢的，可她仍然攥在手里。

一旁的伙计瞧见了，腹诽铺子里的胭脂哪有用这么素的胭脂盒的，好一会儿那伙计才想起来，是铺子里另一个伙计柳姐儿用的胭脂，她于是陪笑着对若弗道：“小姐，您方才拿的那盒胭脂，是下人们用的。”

“是么？我挺喜欢的，能卖给我么？”若弗微微一笑。

那伙计面有难色，“小姐，这不过是外头的小摊上买来的，至多不过二两银子，我们若是把这劣质的胭脂卖给您，那是砸自家的招牌！”

这时，赵知敏回过头来，笑得别有意味，“卖给她吧，东西虽劣质，可她喜欢呀！”

“这……小姐若喜欢便一两银拿去吧。”

“一两银？”赵知敏嗤笑道：“我们可没一两碎银子。”

是啊，她们可没有碎银子，她们有的都是上百两上千两的银票。

想想当初她连这样廉价的胭脂也买不起，可那时她活得很开心，如今买得起了，却没有碎银子。

若弗忽的笑了，“那便不要了，”说罢便将这盒胭脂又放回了货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