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外人欺负你,还不是你自己瞎跑,你若老实待在京城,谁敢寻你的晦气?”周如海故意高声道,而后他端起白玉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若弗被推开了,她坐在周如海对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虽说她爹娘罪不至死,可他们身子骨不好,流放到崖州那苦寒之地,一个头疼脑热,没大夫医治便能要了命,到时她和她哥便是没爹娘的孩子了。
若弗一想到那场景,眼泪便“吧嗒吧嗒”掉,她咬着牙不住摇头,“爹!”
“好了,这监牢阴气太重,你赶紧回,”周如海淡定地摆摆手。
她一定要救他们,不然她这一趟回京,不是白回了么?
“扑通”一声脆,若弗直直跪在他面前,“女儿对不住您,爹爹,女儿一定会想法子救您出去!”
虽是白日,牢房中却昏暗如傍晚,尤其若弗背着光,周如海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看见她盈着泪的眼,正闪烁着熠熠的光,那样坚定,那样执着。
周如海还能如何呢?他太了解这个女儿了,脾气同他自己一样,执拗起来谁也犟不过她,若是她和她哥执意要救人,却又无头苍蝇一般乱撞,最后把自己赔进来,那岂不得不偿失?
周如海想着,罢了,自己在牢里看不住他们,还不如给指条明路,于是,他拉过若弗的手,在她手心写了几个字……
赵子楚?
这应当是个名字,若弗心想。
接着,周如海在她手心又描了一遍,若弗确定自己没感觉错,于是颔首示意自己明白了。
关于军粮失踪案,周如海原先还只是怀疑,后头自己被陷害入狱,他便确定那八万石粮食并未运往江城。而江城守将恰好全军覆没,一个不留,战报又是后来的援军统帅赵子楚所写,只字未提粮食,可见他一定知道什么,却刻意掩盖。
不过,他入狱后,刑部也调查过赵子楚,却没查出什么来,可见这人隐藏得深,从他身上不一定能查到线索。
接着,周如海又在若弗手心写下两个字——光州。
当初那八万石粮食是从梧州府库调过去的,每经过一处城池都会有记录,唯独从光州这儿断了,所以,此处定有玄机,这线索他也向提审他的人提过,可最后也没查出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