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弗看宁大娘的样子,不忍心,可想想宁长青那样骗她,宁大娘是否参与其中也不得而知,万一他们母子同心,一同做戏呢?
若弗冷嘲:“宁长青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反倒是我对不住他,令他忍受我的大小姐脾气大半年,他真真是辛苦了!不过我帮你们开了个点心铺子,便算两清了,我现在走,你们也不必假惺惺留我,”若弗说着,最后看了宁长青一眼,宁长青也望着她,同样平静的眼神,同样心中压下波涛万顷。
她什么也没带走,独自一人决然走出大门。
“嫂子,嫂子!”长红红着眼追出去,却被宁长拽住手腕子,强拉回屋。
长红急得甩他的手,跺着脚大喊:“哥,哥!你快去把嫂子追回来啊!”
宁长青一言不发,将她拉到椅子上坐下,宁大娘抚着晕乎乎的脑袋,也要起身,宁长青用另一只手将她按下,摇着头,“不必去追,让她走!”
“不追,那可是你媳妇儿啊你不去追?”宁大娘又急又怒,伸手用力推他,“你快去呀!”宁长青被她推得肩头发疼,却仍岿然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宁大娘终于忍不住,也开始抹泪,“长青啊,娘真是看不懂你了,先是为了个牛春兰,要一辈子不娶妻,好容易看上了若弗,你对她的心娘是看在眼里的,又闹成这样,长青啊,你究竟要什么样的,你究竟要什么样的啊!”宁大娘捶胸顿足,大呼对不起长青他爹,对不起祖宗。
宁长青捉住他娘的手,不许她再捶打自己,“娘,您不必再说,也许我这辈子就是这样了,”他低头,笑得无奈。
一向最是崇拜哥哥的长红,头回用失望的眼神看他,“哥,你把嫂子气走了,往后你再也寻不着这么好的嫂子了!”
“你说得对,”宁长青笑得悲凉,她伸手去抚长红的脑袋,“你好好照顾娘,我去一趟邹婶子家,”说罢他便起身,一瘸一瘸走出家门。
在门口,他望了眼山道上,一排松树挡住了她的身影,只隐约可见一个水绿色的点在树林间穿梭,渐渐望不见了。
宁长青扭过头,快步赶去邹春香家,他不好亲自去送若弗,只得托邹春香送一送她,以确保若弗确实是去镇上寻戚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