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红和若弗上前拖拽,却被宁大娘两手推开了,“我今儿不好好教训这不孝子,下回他就敢捅破天,”宁大娘捶得手疼,索性跑进屋里,从墙根下寻着根扁担,抄起来便跑出去,往宁长青背上扑,“你个杀千刀的,你往人家身上捅刀子,为娘把你养到这么大,你可想过为娘!”
若弗看着那落下的扁担,扑在他背上发出“砰”的一声,那一下仿佛打在她自己身上,她于是将宁长青重重一推,第二下便打偏了,落在地上。
“宁长青,你傻站着做什么,赶紧走呀!”若弗又推了她一把,却见他一动不动,她只得站在宁长青身前,展开双臂护住他,“婶子,您别打了,说起来这都是我的错,若非因为我,长青也不会冲动去打人,可您不能用扁担打他呀,万一打出内伤,心疼的不还是您么?”
“我才不心疼,这样的儿子,我不心疼,你也不必站在他跟前了,这事儿你也有错,早同你们说了不能跟牛春兰往来,不能跟牛春兰往来,都当成耳边风了?还合起伙来骗我,果然是夫妻同心呵!”说着又扬起了扁担。
若弗吓得身子一缩,紧闭上眼,宁长青眼疾手快,将她拉到一边……
“婶子!”坡上忽然响起脆亮的一声喊。
宁大娘的扁担悬在空中,她朝坡上望过去,只见一身簇新暗红提花缎面交领长袄的牛春兰从坡上下来了。她左右还跟着两个奴婢,一个提漆红食盒,一个拎着几斤猪肉,看样子是拜年来的。
宁家与牛家非亲非故,大年初一她怎会来拜年?
宁大娘擦了把额上的汗,而后将扁担立在墙角,抻了抻衣摆,道:“是刘太太呀,你那声婶子我可不敢当啊!”
宁大娘对伤了自己儿子心的牛春兰一向不待见,尤其当初她出嫁时,她爹娘还诅咒宁长青早死,冲这个,宁大娘也给不了她好脸色。
“娘,今早您不是说要煮花生么?”宁长青道,又看了眼若弗,示意她领宁大娘去灶房。
若弗和长红这便上前来拉,强要把宁大娘扭到灶房去,宁大娘不肯走,若弗便在她耳边轻声道:“婶子,还有好些事儿没同您说呢!”
“啥,你们还有事儿瞒着我?”宁大娘神色大变,再没空理牛春兰,立即跟了若弗往灶房去。
随后,宁长青把牛春兰迎进屋里,牛春兰将刘子初赌坊的账本带来了,递给宁长青,催促他赶紧去寻那位袍泽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