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次日一早，宁大娘做早饭时打开橱柜门，发觉香肠少了一小半，她“呀”了一声道：“咋回事儿，有老鼠钻进柜子里偷吃了？”说着她拍了两下柜门，想把老鼠吓出来。

在灶房门口洗蒜的若弗和宁长青这两只老鼠相视一笑，宁长青道：“娘，回头割几斤肉再做几串香肠就是了，咱家又不是割不起肉。”

“你懂得什么，咱家的银子得用来给你盖屋，可不能这么吃吃喝喝的浪费了，”宁大娘合上柜门。

若弗吐了吐舌头，心道往后一家子搬去京城，还要盖什么屋子。

随后，几人用过早饭，宁长青、若弗和长红便用油纸包了两串香肠去长春家拜年。

路上遇见好几家人，都是穿了崭新的棉衣棉鞋，拎着东西去走人家的，照面了他们也都向宁长青打招呼，“长青，去你伯父家啊？”

“是咯，你也去你婶子家拜年？”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热情，唯有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他低头弓背，双手对插在袖子里，身上的青袄子在腋下破了个洞，棉絮都露出来了，脚上踩的也是一双露大脚趾的棉鞋，看着很寒碜。

虽然低着脑袋，可若弗还是认出来了，这便是那个打自己婆娘和女儿的邹发财，听说他同慧娘和离后，拿着慧娘给他的银子去赌坊，五把便输光了。

家里没了婆娘做饭洗衣挣银子，他又想再讨一个，不过村里人都知道他什么德行，寡妇也不愿嫁给他，从此他便过得人不人鬼不鬼，衣裳常常是破的，若弗和宁长青打从他身边过，都能闻见一股汗馊味儿。

这样冷的天儿，居然能闻见汗馊味儿，可见这人多久没洗澡，多久没换衣裳了。

待走远了，长拉着宁长青，极郑重地望着他道：“瞧瞧发财叔，对自家娘子不好，便落得这个下场，哥，你可得对嫂子好，若是你往后敢对不住嫂子，我便同嫂子一起，拿扫把把你赶出门！”

若弗听了“扑哧”笑出声来，而后双手一叉腰，附和道：“不错，你要敢对我不好，家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