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回牛车上,定了一会儿,便要调转牛头拐进自己村里,忽的,大道那头传来一阵车马声,是一架马车朝这儿过来了。
在这乡村小镇能坐马车的少之又少,宁长青立即想到刘子初,于是他将牛车停在大道一侧,冒着寒风和大雪,像一个猎人等待着他的猎物,他静静等着那马车近前。
寒风撩起来车帘一角,现出马车里那人的面容,果然是刘子初。
宁长青立即拉着缰绳,驱车至大道中央,挡住那马车的去路。
吁——
马车骤然停住,马倌因冒雪赶车,冻得脸上发疼,便没好气地吼他:“你特么横在路中间,是故意找茬儿吧?”
宁长青没回他,他下了牛车,朝那马倌走过去,目光比漫天大雪还要冷,直盯得那马倌握缰绳的手颤抖。
待看到宁长青腰侧的短刀时,马倌呆住了,他几乎从车上滚下来,而后连滚带爬地往来路上跑。
“怎的停下了?”车帘子被撩开,刘子初不耐地探出头,不见马倌,却见一个高大的瘸子朝他走来。
他不认得宁长青,便冷声质问:“你是何人?”
宁长青快走两步上前,一伸手拽住刘子初的衣襟,将他拽下马车,往雪地上重重一摔,立即一个拳头砸在他左脸上,直把刘子初打得鼻子里甩出鲜血,接着右脸又是一拳,鼻子被打歪了,刘子初捂着脸,哎呦哎呦大叫:“好汉,好汉,快停手!”
停手?
停手是不可能停手的,宁长青想揍他已不是一日两日了。
当日在成衣铺里看他对牛春兰不敬他便险些管不住自己的手,这回这人更胆大包天要玷辱若弗,若弗回家时那个狼狈样子,衣裳被抓破了几处,额角一处擦伤,左脸坟起一块,满面泪痕,一想到那场景,他便恨不得将眼前人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