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红和宁大娘想问他要去哪儿,可看到他密布血丝的眼和眼下浓重的黑影,宁大娘终是只叮嘱了一句:“长青,不能意气用事。”
宁长青颔首,“我有分寸的。”随后,他便去刘老二家租了牛车,驾车赶往刘员外家……
天上忽而下起雪粒子,哔哔啵啵落在他身上,嵌进他狍子毛缝制的披风里,他一抖,那雪粒子便像绿豆一样窸窣掉下来。
待到刘员外家门前时,开始飘雪,他让门人进去通报宁长明一声,让他出来相见,而后他便坐在牛车上静静地等,等到那雪染白他的发顶,待到披风上也覆了一层碎雪时,他终于翻身下了牛车,将身上的雪全抖落了。
他知道,那个人不敢来见他。
“去通报你们太太,说有一个叫宁长青的来见她,”宁长青冷声对门房道。
没一会儿,一身水红色福纹长袄的牛春兰快步走出来了,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刘鸳与她不和,自然不愿同她说这事,而她的丈夫刘子初压根没回来,他不敢回来。
“长青,”牛春兰缓步走向他。
这是她嫁到刘家来后,他头回主动来寻她,上回在成衣铺子意外相见,他们也没能说上一句话。
她望着他,眼中有泪意,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光,她总是跟在他身后,那时她也在心里发过誓,要一辈子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可惜世事难料。
宁长青却始终波澜不兴,他今儿不是为旧情来的,他现在愤怒得想杀人。
“太太,请让您家的马夫宁长明过来,我有话要同他说,”宁长青声音冰冷。
牛春兰愣了愣,却还是给身边的妈妈一个眼神,示意她去把人叫来。
“长青,日子过得真快啊,我嫁人好像还是昨天的事,”牛春兰语重心长,雪也落了她满身,她感叹起了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