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弗,你今儿怎的坐马车——”车帘被掀开,最后一丝夕阳余晖射进车厢内,照亮了若弗红肿的左脸,宁长青那点微微的笑便僵在脸上。
看见宁长青,若弗知道自己终于到家了,她嘴一瘪,滚烫的泪便滚下来。
“宁长青,你这个……你这个……”若弗想骂他,却又哽咽着骂不出来,她躬身挪过去,跌进他的怀抱,任由他抱着自己下马车……
她整个人已然脱力,便将脑袋挨在宁长青那宽阔厚实的胸膛上,抽泣着。
接着,在灶房忙活的宁大娘和长红也过来了,二人一进宁长青的屋子,见着被宁长青抱着坐在床上的若弗,一时都愣住了。
“这……这咋回事儿啊!不是去教琴的么?咋弄成这副模样?”宁大娘骇住了,立即担忧地将若弗上下一通打量,见她衣裳完好,稍稍松了口气。
长红则是快步走过去蹲在若弗面前,拉着若弗的手,眼含泪花道:“嫂子,你咋的了,脸咋肿了?是路上遇见劫匪了?你疼不疼啊?”
若弗左半张脸涨疼,疼得连话也不想说了,身上更是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抬抬手都觉着累的慌,于是只能在宁长青胸口蹭着摇摇头。
“你们先出去,”宁长青一只手环抱着若弗,另一只大掌托着她的脑袋往自己胸膛上紧贴。他的脸隐在暮色中,看不真切,可是那说话的声口却冷静得骇人,像被雪擦拭过的宝剑,绽出锋芒。
宁大娘和长红都知道宁长青此刻盛怒,他这人愈是愤怒,便愈是冷静,整个人会冷得像一块冰。
宁大娘于是上来拉长红,将她拉出门,把房门也带上了。
宁长青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抱着若弗坐在床上,许久许久,房里静得可怕,只有若弗的啜泣声回荡。
终于,晚饭做好了,长红在门外喊他们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