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男人叫住她,“你要不偷学人家手艺,还骂人,人家能打你?你们别闹了,再闹下去,丢的是咱家的脸!”
“我……我容易么?我为了赚几个钱贴补家用,我容易吗我?我就是做了理亏的事儿,也是为了咱家,你还嫌我给你丢脸,你……你个没良心的,”王桂兰说着,丢了笤帚,坐回椅子上呜呜咽咽着开始诉苦,“我好容易学了这手艺,花了好些银子买面粉买红糖,做的糕却卖不出去,点心铺子和酒馆都买她们家的,好不容易竹里馆愿意要,还把价压得恁低,我还有几个赚头?”
王桂兰她男人敲了敲烟斗,冷声道:“你少买几件衣裳首饰,咱家至于穷得让你去偷学人家手艺赚钱么?”
“我不就喜欢买个衣裳,咋的就碍着你了……”
接着,肖家便传来大吵大闹,摔完砸桌的声响,动静大得长青家都听见了,不过宁大娘听了却觉解气,还说闹得好!
若弗却在房里挨训,她低着头坐在床沿边上,宁长青站前她面前,那高大身躯投下的影子几乎将她覆盖了。
“昨儿说你不必温柔贤惠,今儿便打起人来了?你一小姑娘跟个大老爷们打什么架呢?万一他恼了,一锄头下来,旁人没拉得住怎办?”宁长青那声口极其严肃,比原先教她的夫子更甚。
若弗都不好意思抬头看他,事后想想,她也觉着自己太鲁莽了。
宁长青见她不做声,还低着头,便知自己说得重了,于是放软了声气儿,“伤哪儿了么?”
若弗摇摇头。
“幸而没伤着哪儿,下回不能再乱来了,知道么?”
“要不是他说话太难听,我能动手么?这样的泼皮无赖本小姐才懒得理呢!可……可他说你是瘸子,我如何能忍?”若弗忽昂起脑袋,望着他,眼中怒气尚存。
宁长青怔了怔,心缝里沁出一丝欢喜,面上却不显,“他怎么说我你都不能动手,你自己的安危要紧。”
在她心里,宁长青的尊严比她的安危要紧,她表面上哦了声算作答应,其实心里想着下回肖金要还敢说宁长青是瘸子,她便让她爹把他的嘴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