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弗心口暖暖的，像只雀子一样奔向他，“长青！”

然而走近了她才发觉，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久违了的人——宁长春。因大病初愈，她神色蔫蔫，嘴唇也没回血似的，穿着一身补丁摞补丁的臃肿大红袄，更显得一张脸病态的苍白。

然而她的目光已不复从前的呆滞，甚至也不再躲闪了，她看向若弗，未语泪先流。

若弗呆在那里，不知该走该留，这时灶房里宁大娘端了碗筷出来，对若弗道：“长春呀，等了你两个时辰啦！”

“等我做什么？”

“嫂子！”长春啜泣着喊了一声，双膝一软就要跪……

“诶，你……你跪什么呀？”若弗和宁长青都伸手去搀她，宁大娘也过来了，扶着她的手肘，“春儿，有什么话就说，不必跪下的。”

“让我跪吧，我对不住嫂子，当日是我听信王有余的鬼话，误会了嫂子，后头脑子不清楚了，又说了好些嫂子的坏话，让村里人都误会嫂子，是我的错，我已经挨家挨户过去说明白，我说是我疯言疯语，嫂子没勾引人，求嫂子宽谅我！”最后那一句几乎嘶吼出来，眼泪更是掉豆子一样。

众人都看向若弗，把她看得手足无措。

若是换做先前，她连眼神也懒得给一个，因为有些事儿不是跪下道个歉便能不计前嫌的。

她想起那些日子，一出家门便有无数脏水泼来，一个个都对她指指点点，骂她狐狸精，小孩子不敢靠近她，妇人们不许自家男人在她一丈之内，她甚至不敢出门，那真是噩梦一样。

而一切都是拜眼前人所赐，且这个人，她一点儿也不了解她，也不知她是否真心赔不是，毕竟这是个借了她衣裳，衣裳被继母撕碎了还能怪她的人，这样的人口里说出的话，若弗不能不防备。

“若弗，春儿她知道错了，你要不原谅她，她回头都睡不着觉，”宁大娘帮长春说话。

长红也劝她：“嫂子，姐姐她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她吧。”

若弗看向宁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