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鸳愣了,“怎……怎的了老师。”
“不专心,学也无用,你领我去你祖父那儿,我有话要同他说。”
登时,刘鸳的脸色垮下来,她重重的一拨弦,心下烦躁,这老师该不会要告状吧?
可刘鸳不得不领着若弗去了刘员外房里,她自己也侯在一旁,想看看这位琴师会怎么告她的状。
屋里烧着炭盆,暖意融融,若弗只觉浑身舒泰,甚至说话的声儿都亮了些。
刘员外斜坐在上首,右手半挨着小几,脚下踩着个五脚雕花铜盆,牛春兰站在一边,奉上一柄紫竹烟枪,半躬身给烟锅里的烟丝点上。他使劲儿抽了一口,接着,白烟从口中溢出来,烟雾缭绕中,他闭上眼享受这一刻。
若弗先是将刘鸳今日学习的曲目和她的表现禀报了,很夸了她一通。
刘鸳惊喜,面上笑意掩也掩不住。
若弗的每个字刘员外都听得分外认真,当她说出“就是连着学两个时辰不大妥当”时,他忽的睁开眼,截住她的话,“如何不妥当?”
刘鸳手里捏着汗,以为若弗终于要告自己的状了。
“应当上午一个时辰下午一个时辰,如此安排才能确保两个时辰都精力充沛,事半功倍,当初我的琴师便是如此教我的。”若弗肃着脸,拿出为人师表的姿态。
其实她心里虚得很,她那琴师可不是这么教她的,而是她一走神就打手板子,为此她没少挨过打,后头还联合她哥哥戏弄了那琴师一回呢!
那头刘鸳呆住了,没想到若弗不是来告状的,相比于上一个琴师,这个琴师简直太有人情味儿了,于是她也立即站出来,“祖父,老师她说得不错,要想把琴练好,便得听老师的!”
若弗和刘鸳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刘员外瞅了刘鸳一眼,长长嗯了声,“既然鸳儿认你这老师说的话,那便这么办吧,往后你便在我家用午饭了。”
什么?还白得一顿午饭?
若弗心叹这家人可真厚道,于是,她一点儿不谦让地向刘员外福了一福,受领了。
一旁的刘鸳甚至怀疑自己这老师不是体谅她,而就是冲这午饭来的。
这时,有奴婢在帘外禀报:“老爷,大爷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