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若弗和长红都没去睡,当夜一直守在正屋里,候着他们。
天边泛起蟹壳青时,母子二人回来了。
宁长青还好些,宁大娘是由他搀着回来的,她进门来,见着二人便问:“你们怎的不去睡?”
“娘,姐姐咋样了?”长红紧紧捏着平安符,上前追问。
宁大娘揉了揉额,在一旁椅子上坐了,语重心长道:“挺过来了,到底挺过来了,而且人也不糊涂了,这一病倒把疯病治好了,只是大夫说要静养半个月,这些日子你们可去瞧瞧她。”
长红松了口气,若弗也跟着放下心来。
“不过……”宁大娘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大嫂她真不是个当娘的,大冬天的长春床上盖的还是薄被,这能不病么?长春自己疯疯傻傻的,也不知道问她娘换冬被,听说发热也发了两日了,大嫂也不给她请大夫,拖到今儿她连床都起不来了,那个脸蛋烫得喲,都发红了,真要把人吓死了!”
众人都不免叹气,可说到底是人家家事,他们只能念几句,总不能越俎代庖替人家养女儿。
事情了了,几人才觉困倦,各自回屋去睡了。
一觉醒来已是晌午,若弗饿得肚子咕咕叫,一起来,却发觉他们都不在,自己去灶房把昨儿吃剩下的半个红薯啃了,这时外头忽而传来邹春香的声音,“宁大姐,在家不?”
“没呢,就我一人,婶子有何事?”若弗走出灶房。
邹春香笑得有几分讨好,嗐了声道:“没事儿,就是我前两日去镇上,在点心铺子里瞧见一样点心,同你上回做的那个叫什么雪花……雪花糕一模一样的,就想来问问。”
若弗这便请邹春屋里坐,经这些日子相处,若弗发觉邹春香是个热心肠的,只是有时说话直,让人听了不大舒服,可她不比王桂兰心思深沉,于是若弗也不避讳邹春香,将自己做点心卖给素和斋的事儿都告诉了她。
邹春香接过若弗递来的茶,上下打量着她,啧啧赞道:“长青媳妇,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