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快开门,快开门!”是宁长明的声音。
离门最近那一侧的宁长青立即走过去,拉开门栓,打开门,只见宁长明穿蓑衣戴斗笠,一身包得严严实实。他气喘吁吁的,把斗笠一掀开,沾在上头的雪粒子噼里啪啦落下。
宁大娘也放下手里的鸡,急急跑过去,“啥事儿,出啥事儿了!”
“婶子,长春发了高热,梦里喊着娘,喊完娘又喊婶子,婶子您快去瞧瞧吧,”宁长明说着,眼中有泪光闪动。
宁大娘一个激灵,险些没稳住。她听见长明的声音时便隐约猜到了,这么冷的天儿,他大晚上的来寻她,定是长春不行了。
“好端端的,怎的又病了,”宁大娘喃喃着,手忙脚乱地回自己房里去拿伞。
宁长青也意识到什么,一面请长明进来坐,一面吩咐长红,“把娘分出的那块肉用草纸包起来!”
这时宁长明才注意到他们桌上的那些吃剩的鸡骨头,红薯和米酒,他登时便来了火气,他的亲妹妹躺在床上喊娘时,这家人竟然在喝酒吃肉?
他忽的看向若弗,那双像他爹一样的浓眉大眼中有刀子射出来,他大步走上前,夺过若弗手里剩下最后一小半的鸡腿,往她酒碗里重重一扔。
“啪”的一声,酒水四溅。
若弗呆了,这人怎回事,没事找事么?
“我妹妹都快死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吃肉,若不是你,我妹妹会变成今日这样子么?”宁长明冲她大吼。
“宁长明,真相如何别人家不晓得,你会不晓得?长春是被那王有余骗了,你要撒气去找王有余,你欺负个姑娘算什么爷们儿?”宁长青几步上前,把若弗扯到自己身后。
若弗从宁长青身后走出来,瞪着宁长明,“你说长春因我才变成今日这样,我看是因你们,你这个做哥哥的,若是多陪陪她,对她好些,她至于被王有余几句花言巧语骗去?”
若弗很委屈,她分明什么也没做,整个村子的人都说她狐狸精,恨不能除之而后快,长春病了,是可怜,可这同她有甚干系?就因为长春比她可怜,就是她对不起长春么?真说对不起,还不定是谁对不起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