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去素和斋,买了十斤塌饼干和三斤芙蓉糕、脆角子,还有几个烤鸭,统共一两银,”宁长青一本正经道。
若弗双眼渐渐放大,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的,“这也算我的?烤鸭和点心你也吃了呀,那十斤塌饼都分给外头的乞丐了呀!这……这怎能都算在我头上呢?”
“若不是陪你去镇上,会花这些银子么?你一个大小姐,不是说自己大方得很,几两银子挥挥手的事儿么?怎的比我娘还小器?”宁长青一脸正色。
若弗张开要反驳,可忖了忖又觉得宁长青说得也没错,若非陪她去镇上,不至于花银子,况且她一个大小姐,为一两银子在大街上争来争去实在有失身份,她袖子一挥,“罢了,大不了我多留一个月!”
说罢若弗从钱袋里抽出一张草纸,揉成一团,没好气地丢给宁长青,“这是清单,我要买的东西都在这儿了,”而后又从钱袋里数出二百文递给他,“你去买,我就在这儿等着!我可不想同你这小气鬼待在一处!”
大小姐又生气了,宁长青抿唇摇了摇头,将那团纸展开看了一眼,这便独自去往另一条街上去,走时还不忘叮嘱,“你就待在这儿,不要随意走动!”
若弗双手抱胸,看着宁长青远去的背影,哼了声,“小气白咧,亏得还是个男儿呢!比我个女儿家还小气!”
于是,她就在一家杂货铺子前站着。
周围人来人往,因着她脸上涂了锅灰,行人不免多瞧她一眼,她有点尴尬地偏过头,走开些,走着走着便望见街道尽头好些花花绿绿的姑娘来往,她忍不住过去看……
原来是个小胭脂铺子,门前一着天青色直裰,长相清秀的小伙计正有气无力地吆喝:“卖胭脂咯!今日胭脂半价!”
在穷乡僻壤开胭脂铺不是明智之举,所以这胭脂铺才开张了一个月便维持不下去了,掌柜的是为了把胭脂赶紧卖完收点儿本钱回来跑路,所以才半价。
已经有好些姑娘进去看了,可走出来时却只有极个别手上拿了胭脂,毕竟寻常人家饭都吃不起,哪有银子买胭脂。
若弗也是个吃不起饭还背债的,可远远望见那货架上玲琅满目的胭脂盒子,她便管不住自己的腿。
想想自己这些日子过得多惨,吃着狗都不吃的东西,穿着打补丁的破烂衣裳,连胭脂的香味都几辈子没闻过了,今儿赚了钱,她可不得犒劳犒劳自己?
她走进去,深嗅了一口,太香了!
她的手不由自主伸向了货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