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一笑，拍拍小石头的脑袋，赞许道：“丢得好，知道护娘了！”

“当娘的哪有这么教孩子的？”宁大娘冷斥。

“我儿子我爱怎么教怎么教，同你有什么相干？倒是你教出这么个不尊长辈的妮子，大人说话还敢插嘴？一个克死了爹的赔钱货，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钱氏指着长红，每说一个字那嘴角的黑痣便抖一抖，像个黏在嘴上的苍蝇。

长红最忌讳人家说她克爹，她眼眶瞬间红了，接着便抑制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宁大娘恨得切齿，她拍拍长红的背让她先回屋去，而后便抄起门口的扁担，指着钱氏，“给我滚回去你自己家去！”

钱氏先是一愣，随即呵呵大笑，对这个比自己大八岁的弟妹，钱氏再清楚不过了，她也就会装个样子吓吓人，真要打下去，她下不了手。

“我也懒得同你废话了，既然狍子让拖走了，那换的银子总该有——”

话未说完，宁大娘便朝她啐了口，“不要脸！我家的银子干你什么事儿？”

钱氏还要什么脸呢？她今儿过来就是要银子的，可不是来要脸的，于是她让儿子在原地等着，全然无视宁大娘和她手里的扁担，无惧无畏地往门口去。

而要脸的自然挡不住不要脸的，宁大娘那扁担到底没落下来，她把扁担一扔，追上前拉扯钱氏，指着她，脸涨得通红，“你这样，你……你会遭报应的！”

钱氏才不管什么报不报应，她已一个月没闻过荤腥了，若不从这儿寻摸出点儿东西出来，她和她家小石头吃什么？

于是她不管不顾地走进宁大娘和长红房里，翻箱倒柜，枕头和床底下搜了一遍，连老鼠洞都没放过，一通翻找下来，却连个铜板都没瞧见。

钱氏骂了声晦气，又去长青房里。

长红想去阻拦，宁大娘拉住她，闭着眼摇头叹道：“让她翻，让她翻，早翻早了，我懒得同这疯子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