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徐简继续问。
“厉害。”谢佑卿笑了,“这些问题很重要吗?”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在他看来,这些问题属实都是些可笑的无聊问题,本没有回答的必要。特别吗?谢佑卿失笑。他根本没有留意,怎知那个锦衣卫特不特别。
本是随口一问,岂料徐简直视了他的眼,十足郑重地一字一顿回答:“特别重要。”
在谢佑卿接受徐简盘问,手下打扫现场时,应该位于楼上的吴娘子不知何时下来了,并且步履款款地走到了谢佑卿的身边,先是温言安慰了徐简几句,然后就从怀里取出一条帕子开始给谢佑卿擦血。
徐简怀疑她出门时一定揣了七八条帕子,否则不会这么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最后愤恨地看了谢佑卿一眼,徐简握紧了拳头,这个死男人谁爱管谁管吧,她要回去了。
看着她慢慢走远,直至身影完全消失,谢佑卿浅笑吟吟的脸蓦地一沉,继而笼罩了一层阴云。低眉接过了吴娘子手里的帕子,他冷声道:“我自己来。”
韦青山一路将徐简送到了长平侯府的偏门里,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照他的意思,未来世子妃当然得好生照顾着。世子面冷心冷地不知道怜香惜玉,那边一个吴娘子尚有些用处,可明里暗里地透露想要他家世子帮着赎身之意,世子愣是没听懂。
更别提这个还没什么“价值”了,又不怎么美貌,勉强算一个清秀佳人,苦日子还在后头呢。若他们这些手下再不帮衬着,凭他家世子的所作所为,迟早寒了人家姑娘的心。到那时煮熟的媳妇儿飞了,他们肯定会遭殃。可惜徐简不吃他那套,到了门里自有人接应,所以果断婉拒了他的好心。
这一日算下来有惊无险,姑且算了满载而归,喜气洋洋地领着前来接应的好奇猫小丫鬟回了石林小院,穿过三开间的垂花门楼,一路从抄手游廊径直回了正座房,正准备进西侧耳房,就见堂屋前檐下坐着个人,定睛一瞧,不是裴衍还有谁,当即把手中的一摞谢礼也推到了小丫鬟怀里:“小小好奇猫,你先帮我拿回去,进了屋自己挑,看中哪件儿拿哪件儿啊。”
小丫鬟年纪不大,力气不小,抱着两摞小山高的谢礼步伐矫健地一扭身子进了耳房。徐简则在一旁的空摇椅上坐下了,边捶腿,边拿起案几上的空杯子给自己提壶倒了一杯:“橘云滚落日,好兴致啊,小侯爷。怎么?今天不去寻你那花魁娘子了?”
裴衍坐在红木椅上,仰面靠在椅背里。两臂松垮垮搭在了雕花扶手上,他把两条长腿向前一伸蹬住了一把春凳,丝质的紫袍顺着肌理分布从椅背上春凳上滑下去,宛如一帘蓝花楹的瀑布:“天天去?我疯了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