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轻轻松松地把软枕往怀里一捞,舒舒服服地当了靠背:“我说真的,你可千万别跟我那些同窗一样,被他那副风光霁月的样子给骗了。”
因为他的唠叨总是没止境,徐简表现出十足地不耐烦:“好了,别再说我了,说说你自己吧,明天你就解禁了,想清楚该怎么跟老师解释你功课没完成了么?”
十七岁的少年因为是个纨绔,所以总也毕不了业。整日里不学无术就罢了,还领着一群贵族子弟到处为非作歹,好好的国子监被闹得鸡飞狗跳,成了个惹老师头疼的问题学生。
而他的同龄人谢佑卿已经在北地为国镇守了五年边疆,早已是战功赫赫的小将军了。也因此裴衍对谢佑卿很有敌意,心里存了口气要跟他争高低:“说到这儿我就气,要不是谢佑卿那个混蛋嫌我字难看,罚我把《论语》抄十遍,不抄完不能去上课,我怎么会被禁足?”
徐简知道他是因抄书的事才被禁足,但是并不清楚详细内情,更没想到还跟谢佑卿有关。且听他的意思,谢佑卿似乎在国子监任职。徐简的心思再次活络起来,笑嘻嘻凑到近前:“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裴衍懒洋洋地抬起了眼皮,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十根手指插进发缝儿里,裴衍百无聊赖地挠了挠头皮:“我劝你呀趁早放弃吧。你也别怪我不答应你,实在是等我抄完书,授衣假都放完了。你想靠我见到谢佑卿,难。”
徐简生前做了十几年的三好学生,从没有过被罚抄写的经历,下意识怀疑他是在说谎,可是转念一想,似乎确实没见过他开书房的门。况且裴侯爷的禁足令对他而言就是一纸空令,起不了多大作用,白天他装装样子,晚上照样偷溜出门,过得比没禁足前还要舒坦。
如此一来,好像一切都有了解释。
她瞪着大眼睛,咽了下唾沫:“你抄完几遍了?”
裴衍竖起一根手指头。
“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