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王妃让她试探破浪的心意，于是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开口：“破浪，我过几日想离开皇宫。”

“好！”破浪毫不犹豫地点头，“你要去哪里？我陪你！”

“我……只想一人离开。”碧玉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苦涩，“王妃说了，你再喝几服药，蛊毒便可清除干净。到那时，你应该也不需要我了。”

听到这话，破浪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许久，他才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那你便走吧，我留下来……继续为王爷做事。”

碧玉的心彻底凉了，失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果然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竟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

碧玉为他拢了拢衣衫，柔声道：“等我离开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平日里多听乘风的话，莫要忤逆王爷。”

破浪默然，侧过脸去，望着窗外萧瑟的秋景。

碧玉以为他恼了，便起身去小厨房为他温一盏杏仁茶。

待她端着茶盏回来，却见破浪仍对着窗棂静坐，身形竟微微颤抖。

碧玉以为他受了寒，连忙取了件披风轻轻覆在他肩上。

触及他衣衫的瞬间，指尖却感到一阵湿润。

她抬眸，正对上破浪泛红的眼眶，他俊逸的脸上此时竟布满泪痕。

“破浪，你怎么了？”碧玉心中一慌，忙放下茶盏，柔声问道，“可是身子不适？”

破浪垂眸，半晌才低声道：“我只是在怪自己……明知自己是个废人，还要拖累你……碧玉，我应该早些劝你离开的……你跟着我，只会受苦……”

他这幅自责的模样，让碧玉心中一阵酸楚。

她在他身旁坐下，轻声道：“傻瓜，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是我自己选择留下来照顾你的。我明知你心里没有我，却还是不愿离开你……”

“谁说我心里没有你？”破浪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我承认，起初娶你，是为了打消王爷的猜忌，可与你朝夕相处，我又怎会对你毫无情意？王妃曾说我中了情蛊，那情蛊才让我对苏锦月言听计从。其实，我根本不喜欢她……”

“你真的……心里有我？”碧玉眼眶一热，泪珠夺眶而出，“若是真有我，为何我方才说要离开，你却不挽留？”

破浪眸中闪过一丝痛楚：“我如今是个废人，给不了你寻常女子想要的幸福。若跟我在一起，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孩子……碧玉，你值得更好的……我不能自私地将你留在我身边……”

听着他这番肺腑之言，碧玉心中所有的委屈和酸楚都化作了喜悦。

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感，紧紧地抱住他，哽咽道：“傻瓜，在我心中，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你更好了……我不在乎有没有孩子，我只想和你白头偕老……”

两人紧紧相拥，喜极而泣。

两颗原本分离的心，此刻终于紧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