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安排在一个僻静偏远的小院,院中荒草过膝,明显已久无人打理。
所谓的新房更是寒酸至极,蚊帐上还挂着点点灰垢,被褥粗薄,床榻摇摇欲坠,桌椅更是陈旧得令人怀疑它们是否还能撑过一晚。
江姝的贴身婢女忍不住抱怨:“姑娘好歹是大姜的公主,怎么会被安置在这种地方?莫说丞相府,哪怕是个寻常富户,也不会寒酸得如此过分!”
江姝静立在屋内,打量那简陋的陈设,心中虽也隐隐升起一丝寒意,却依然强迫自己相信,这只是下人疏忽。
直到夜幕降临,她才意识到,恐怕事情并不简单。
夜深静谧,江姝脸上的妆容已卸,身着喜服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沿,视线分明锁定着门口,却失神许久。
直到晨曦微露,房门都未曾响起一丁点动静——慕容勤这一夜竟始终未曾露面!
公主的自尊让江姝几欲将那原本准备好的娇羞从容彻底弃于脑后,但同样不可忽视的,是她心底藏不住的恐慌与无助。
她很清楚,这个男人正在用冷漠展示权力,向她宣告谁才是彼此关系中的主导者。
想到这里,江姝咬咬牙,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决定主动出击。
她吩咐婢女道:“去后厨,取些桂花、山药、红枣,我亲自熬一碗大姜特色的滋补甜汤。”
不一会儿,甜汤熬好,她端着瓷白汤盏,亲自去了慕容勤的院子。
这一路上,她听得府中侍人窃窃私语,言语间皆是冷眼与讥讽,但江姝强压下心中的怒意,略挺起脊背,依旧端着皇室教养的姿态走进了慕容勤的书房。
未等下人禀报,江姝已径直推门而入,她微微屈膝,柔声行礼:“夫君昨夜没来臣妾的院子,想必定是为公务所累。臣妾担心夫君身体,亲手熬了甜汤,还请夫君趁热尝尝。”
慕容勤抬眼扫了一眼,看到她低眉顺眼,仪态温婉的模样,唇角竟缓缓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他缓声道:“公主还真是贤惠得当,倒是臣小觑了。”
江姝强忍住心中的不快,依旧保持着笑意回应道:“夫君过奖了,从今日起,臣妾便是丞相夫人,往后还请称臣妾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