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王殿下,这与老臣听从谁的命令无关。老臣愿以医者仁心起誓,陛下这病整个太医院都没有办法。”
天子中毒一事,经过多少太医的诊断,也没有验出端倪,此并非因为太子一党收买了太医院所有的医士,而是因为这毒下的精巧,寻常医士闻所未闻,便自然觉不出这其中的端倪,甚至都无法断定天子是中了毒。
天子卧病,日久不见好,在太子一党的肆意散播下,几乎已成了提前到来的死讯。这让更多摇摆不定的大臣倒向了太子,也让许多忠直的大臣不敢轻举妄动。
京都城中万事俱备,只等东宫。
按照东宫一党原本的计划,这会黎王已经谋反伏诛,东宫赶在当今断气前回归,承袭大统,得天下拥护。
一切顺理成章。
可其中出了太多的意外,以至于东宫未归,黎王却先到了。
让太子一党更加难以接受的是,当今身上的毒,竟然被黎王苏怀岷轻而易举地解了。
黎王自然不会比太医院的医士更懂中毒之症和解读毒之法,只不过他比这些人更幸运一些。
彼时黎王苏怀岷扫视寝殿四周,指着雕花瓶中的一束紫红色的鲜花道:
“把这些花捣了,喂给父皇。”
跪立一旁的太医大惊失色,五体投地:
“殿下,万万不可啊,事关龙体,兹事体大,这牧春花好看,妇人喜爱,常作簪花之用,老臣从未听过它能入药啊!”
黎王苏怀岷看着那花,似是对众人解释,也像是对自己说道:
“就它了,等太子入了宫,便是有解药也晚了。”
他说着将目光转向病榻上僵直不动的男人,神色复杂地盯了许久,才说道:
“看看天意如何吧!”
当今是不是真命天子不得而知,但这一回天意是站在了当今与黎王一侧。
皇帝此刻看着那碗他喝了一口便全吐了的“解药”,神色便如同黎王苏怀岷决意给他喂这牧春花时一样复杂:不想喝却不得不喝。
偏偏黎王却在此刻说道:
“看来本王是赌对了,那牧春花中果然有可以克制毒物的东西。”
相生不腐,自有相克之法。
黎王的解毒之法原是一场赌注,但并非全无根据,任是天子逼问,此刻黎王已经没有时间细细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