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出了老远，曲倪裳红着脸轻唤了两声半靠在她肩头的黎王苏怀岷，两人贴靠得如此近，她甚至能够在每一次心脏的剧烈起伏中感知到他的。

尽管曲倪裳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是权宜之计。

但是却无从抗拒身体的本能，比起东宫，黎王苏怀岷的突然靠近，带给曲小姐的悸动，多得多。

交颈相拥时，肌肤相亲时，她心底泛起的涟漪几乎激发了她的本能，她听见心里有个声音说：

黎王苏怀岷，就是他了。

但理智很快重塑了曲大小姐的三观：

“苏怀岷，你听见了没有，已经过了城门了，你可以离我远一点了。”

她这样说着，两只手使力想要把黎王苏怀岷推得更远一点，手掌方一触及他结实的胸膛，黎王苏怀岷便像是触到了什么脏污的东西一样迅猛地弹开了。

曲小姐突兀地就想起他与曲萝衣春宵一度的那一个晚上，他脱口而出说出的那一句“破烂”再次回想在她的耳边。

原来，黎王苏怀岷嫌她脏，不仅是在口头上。

与她的肌肤相亲，原来令他如此难堪和厌恶。

黎王苏怀岷从未和女人相亲过，至少清醒的时候不曾。

他方才将曲小姐紧紧相拥的时候，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

她是我的！

他止不住想要亲吻她赛雪的脖颈，想要抚触她如墨的长发，想要覆盖她嫣红的双唇，却生生忍住了：

他虽然穿着东宫服饰假扮着他，但是他毕竟不是他。

若说黎王苏怀岷对于女人是有洁癖的，那么精神上的洁癖必定是要大于肉体的。

尤其是，曲倪裳。

他爱着的人，他不能够承认和允许，肌肤相亲的时候她心里想的是他正在假扮的人。

“是不是本王换上了这身衣服触动了曲小姐内心的某根神经，让曲小姐重温起了与太子相交的某段过往？”

黎王开口，余光微微上挑，语气中掺杂了轻蔑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