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倪裳慢条斯理地取出一个绿釉梨口的小壶,指尖慢碾着早上从闺房里带出的一点香灰,将那香灰一点点碾搓至小壶里。
阮氏神色明显一变,但仍死鸭子嘴硬企图蒙混过关:
“大小姐说的什么,贱妾不明白。”
曲倪裳将指间香灰碾尽,正拿着一条绢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玉白如璧的一双手,闻言头也不抬道:
“也只有我娘这样足不出户的闺秀,会信什么醉酒乱情的鬼话,也只有我爹那样酸腐的读书人,会为那所谓的毁人清白负责。”
她这样定论,屋子里的族亲也好,内眷也罢,连同曲蕤飏和朱碧落两个当事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她。
“倪裳,你休要胡说,这是你一个姑娘家该说的事吗?”
曲蕤飏言辞斥责曲倪裳接着往下说。
曲倪裳看着她爹,像曲蕤飏这样读过圣贤书,又做过大决断的大官,之所以会栽在阮氏的迷魂香里,被她缠了这许多年致使家宅不宁,倒并非是不聪明,实则是律己太深,又不愿在这样的俗事上多做纠缠。
哪怕曲倪裳把问题抛出,曲蕤飏反思之后虽然心中也掀起了疑云,但他本能的反应还是不愿意将家丑外扬,将事态扩大。
真正关心当年事情真相的人,唯有为此哭过、闹过、恨过、怨过却仍然选择原谅和深爱的曲夫人朱氏而已。
“倪裳,你说什么,你父亲当年和阮氏......有了萝衣,不是因为醉后乱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