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拉的额角不禁暴起青筋,然后就开始露胳膊挽袖子,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从中找出一把,就要捅开牢房的铁门。
“怎么了?这是打算殴打嫌疑人,严刑逼供吗?先不说这么做有没有用,光是那样的行为,就是你们警方必须竭力避免的。”
顾白老神在在地背着墙壁,把左腿架到右腿膝盖上,双眼的视线放在杂志上,悠悠道:“呵呵,在你们法院还没有下达最终的判决前,任何针对我的暴力行为,会招来怎样的结果,你应该也能预想得到吧。”
“……可恶,算你厉害!”桑德拉忿忿不平地骂了一句,将钥匙收回,转身就要走。
“这么快就要走了?不打算再多聊几句吗?老实说,我一个人在这里,感觉怪无聊的。”
桑德拉脚步一顿,转过身来,深深地看向顾白,沉声道:“顾白,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盯紧你吗?”
“……为什么?”
“因为我怕我会动摇,经过上次那桩血腥杰克案件,我隐约能猜到你的行事风格,也知道你有着自己的坚持,至少不会滥杀无辜,但是……我是一名警察。”
桑德拉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沉声道:“我立志想要成为像我母亲那样,甚至是超越她的优秀警察,而作为一名警察,绝不能被私情蒙蔽双眼,一切得讲究证据。
“当我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就常常会忍不住思考善恶对错的那些事,可惜的是,我显然不是一个擅长思考的人,结果除了让自己变得烦躁外,一无所获。”
“……”顾白陷入沉默,不自觉将手里的杂志放下,双眼凝视起前方的墙壁。
“顾白,你不妨趁着这个时间,好好地思考一下,自己为什么会被人举报,而杀害麦尔肯.伍德的真正凶手,到底会是什么人……”
说着,桑德拉收回视线,将泥偶丢向铁栅栏,然后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出拘留所,远远地留下一句话,“我不会再劝你自首,也没办法再帮助你,如果你真的能够摆脱当下的窘困,确实很有本事。
“希望你能够记住我说的话,那并不意味着你真的没有杀人,仅仅只是因为你跟某些人一样,懂得玩弄那些能让自己逃脱制裁的手段,哪怕冠有正义之名。”
听完桑德拉的话,顾白不由得一怔,坐直身子,下意识捂着心口,逐渐眯起眼睛,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等到桑德拉彻底走远,他这才长出一口气,放下手,喃喃道:“因为阎罗组织的理念与我的私心相切合,所以,我不知不觉就……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语点醒梦中人?”
说着,顾白扭头看向窗口,看着从那里照射进来的阳光,“呵呵,有点意思。
“或许,我确实应该好好地反思一下,免得又一次落入别人精心布置的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