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眼角淌着泪珠,她两只手在尸体的胸膛按着,“夫君……你只是睡着了对不对,你还会回来的对不对……你那日不是只是上山采药了吗?”
“你答应我,你要采顶好的药,给我们母子三人,买许家铺子的糕点,给丫丫买好看的衣服,给桥哥儿买木剑……你怎么一去不回了啊?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啊。”
“我们还没换大房子,我们还没有一家四口出去游山玩水,夫君,你醒醒啊?你让我一个人,带着丫丫和桥哥儿,怎么活下去啊?夫君,这个家不能没了你,你知道吗?你怎么忍心抛下我们啊!你怎么忍心的……”
白落幽停驻在原地,看着那名女子,缓缓将耳朵放在那尸体的胸口,双目缓缓闭上。
“幽幽。”步惊澜握住白落幽的手。
白落幽别过脸,“我若是早些研制出解药,你是不是就能早些抓住迟太尉,就能早些救了他们。”
步惊澜眼光微闪,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你不必将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那名女子,靠了好久好久,才睁开通红的双眼,蓦的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小些的丫头,一听到母亲哭,也不明所以的跟着大哭。
而大些的那个男孩儿,才跟长安差不多大,“娘,爹是不是再也不会醒过来了,我们是不是再也没有爹了。”
女子吸着鼻子,捂着胸口,不甘心的说,“不可能,不会的,他会醒过来的,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白落幽挣开步惊澜的手,一步一步走到那女子身旁,“他不会醒过来了。”
“你胡说。”女子挡在尸体面前,双目瞪得像铜铃,“他会醒过来的,他答应给我买首饰,给我丫丫买衣服,给桥哥儿买木剑,他从来都没有食言过,他会醒来的,他只是上山采药的之后,摔了一跤,晕了过去。”
“他不会醒过来了。”白落幽蹲在地上,平视着女子。
女子面色悲痛,“他是个好人,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每一天都在努力的采药,做零工,搬东西,就为了让我们过上好日子,他真的没有做过坏事,他是好人,可是为什么好人会落得这个下场。”
白落幽垂眸,这个问题,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这世上的命运,有诸多不公。
人啊!强大又脆弱,能抵抗不公的命运,也败给了不公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