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管我叫哥哥。”陆云起总算酝酿好了情绪,指着三小孩儿虽把怒火压下去,声却高了几调,拿出了训兵的架势,“便算今儿,是阿楼女扮男装,跟着你俩去平康坊抢花魁,我也不说了;或是她看上几个俊倌儿,要你俩陪着去那便也算了,我便不明白了,柳掌柜和我说,你俩……男扮女装亲上阵教阿楼如何调戏男人?你们这是为了何啊?啊?”
“……刺激。”陆知楼指尖对指尖,“爹,这多刺激啊,是吧。”
陆云起多年将军对自家姑娘一边撒娇一边狡辩半点法子都没有,长吐口气道:“她为了刺激,你俩呢,也为了刺激?”
沈平恪瞄了眼边上还在撒娇的陆知楼,像是下了极大的勇气,道:“云哥哥,主要我爹跟我说了,只要我能弄个他小时候没弄过的事儿出来给他瞧个新鲜,他就把养牲处的那俩金嘴儿的鹦鹉赏我。”
陆云起:“……所以你就弄了这?就为了俩鸟儿?”
陆知楼见缝插针地强词夺理:“当然不是啊爹,这不还为了刺激嘛……”
“陆世叔,我不是和您吹,这事儿您和陛下还有我爹肯定都没干过吧,咱仨都商量好了,咱们把你们没干过的都干一遍,这样咱们以后的小孩就没祸可闯了,多好!”程益进一边说一边把自己头上的步摇冠摘下来,理不直气也壮。
“不是……你们俩大男人,男扮女装,描眉簪花拿腔捏调,半点都不臊的?”陆云起只觉此事莫名其妙到已经超出了自己这个老直男的对世界的理解,“我是真不明白你们。”
“你到现在还用藕荷色络子兜玉呢,我娘都不嫌你奇怪,他俩偶尔这么来一次怎么了嘛……”陆知楼撅着嘴巴嘟哝,“再说了,为什么我女扮男装你就算了,他俩男扮女装你就不明白了?凭什么啊。”
陆云起一个激灵,转向自家闺女:“你四姨母教你们整这个的?”
程益进直呼陆世叔您真懂行,一下就猜中了:“是啊,楼大人说了,为什么女子穿男装可称飒爽,男儿就不能着女装了,咱就得这么来一下试试,说不定明日长安男儿就兴穿裙子了呢,多刺激啊!”
陆云起:“……”
庭悦晓得老公给她的报的信,从尚书省出来后特意去了趟四门学,拦住要去和同僚喝小酒的楼庭熙,要死要活把她拽上了去王府的马车。
饶是已有心理准备,庭悦看到自家姑娘身边穿着织纱撒花褶子裙的二皇子和程益进的时候还是惊叫了半声,走到陆云起身边,夫妇俩一齐幽怨地望向准备夺门遁逃的楼庭熙。
庭熙:“那个……三姐姐……”
“莫管我叫姐姐。”
庭熙:“……姐夫?”
“莫管我叫姐夫。”
“……”
祝若芳在门外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