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弘宁像早晓得陆云起对女皇的芥蒂，上前拍着他的背：“事情真要说出来，怕我先帝爷爷也脱不了关系。”

“是恒山王和崔氏吧。”庭悦轻喃。

沈弘宁微微点了点头：“姑娘家就这个好，家长里短的一下子就理得清楚，皇家不过将屋里头的算计连到前朝去了。”

当年先帝能说成自己的大儿子恒山王，也就是陆云起的外祖父沈得开与崔氏女的婚事，拿的就是大皇子继承皇位，崔家做皇后的筹码。

沈得开百步穿杨，英武过人，挽弓百斤，且又能诗会文，一手字行云流水，堪称全才。崔家自然晓得沈得开继位自家女儿当皇后的好处，这婚事在当时也算佳偶天成。

只虽天下分久必合乃是定论，可彼时先帝登基数年坐镇中原，然西边大漠，岭南乃至淮河一带全是各种各样式的土皇帝。

先帝四子一女，全都上马出征，替父皇打仗。

沈得开为先帝长子，天资奇高。成婚后留在长安的日子屈指可数，日日领兵在外头打仗。

崔氏女身为皇子妃，自然得留在长安，是以他二人成亲数年，眼见着年岁摧老，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沈嘉禾。

先帝自己也有些着急，便传了话让沈得开打完贝州漳南就赶紧回来生孩子。

崔家眼见着自己女儿年纪大了还没有儿子，晓得了这个消息竟买了一位宜男好生养的良家女为奴，送到崔氏女身边，要她以皇子妃宫女的身份受幸，生下来的子嗣立刻归崔氏女抚养。

若沈得开登基，崔家承诺会给良家女谋一谋才人美人位置，也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那良家女可是乔嬷嬷？”庭悦攥紧拳头，沉吟出声。

沈弘宁的神情微微彳亍：“正是乔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