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光要平白照顾一群人,还有忍受对方在历经生死后的发泄。
生命如此脆弱,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甭管是风流士族、还是高|官重臣,有朝一日都会死,不过是突然暴毙和寿寝正终的分别。
“用不着上火,”他轻声说。
“今后这样的事情还会有很多。”
关兴:“……”
他幽幽觑眼兄长,“可别诅咒。”
盛怀安轻笑一声,终于从夕阳上移开视线,随着身体转动,将目光投在关兴身上。
后背靠在冰冷的城墙上,他再度开口:“这不是什么诅咒,而是事实。”
“事实?什么事实?后续还能面对什么麻烦?”关兴小脑瓜不太明白,“皇帝已经被找到,接下来不过是返回京城罢了,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盛怀安手臂向后一甩,关兴随之望去,又疑惑地转头。
“匈奴人,”盛怀安提醒这个傻孩子,“外头的匈奴人怎么办?他们绝不会放弃进攻。”
关兴一愣,然后后脊背冷汗嗖嗖往下流。
他被那群老东西转移了注意力,完全忘记城外还有一群匈奴人虎视眈眈。
虽说近些时日只是细微的试探,,没有摆开架势对战,可保不准之后会强行攻城。
“这、这可怎么办?”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不断地转圈圈,“以怀朔当前的城防支持不了多久,粮草也不太足啊。”
盛怀安冷眼旁观,嘴角的笑意更浓。
他本是不爱笑的性子,今日却忽然喜欢起笑,时常有浅笑挂在嘴边,像是在嘲讽某些人。
“老将军都没有着急,你又何必害怕。”他没太走心地安慰。
闻言,关兴停在原地。
愣愣地盯着他看,然后出声问道:“兄长,有话明说,不必向我隐藏。”
“……”
“我总感觉你还在隐瞒一些非常要紧的事情,自从你知道皇帝在怀荒生病之后。”
关兴的确是个傻孩子,可他有一种野兽般的直觉。
这种直觉让他敏锐地察觉出隐藏在平静表皮下的暴风雨。
他的直觉也同样告诉他,这是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