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夹着林间湿润的气息,从湖畔一路推送着队伍南行。李漓走在最前方,手按刀柄,脚步沉稳如鼓点。夜色里他们披着松林的影子穿行,白天则借着阳光和风的力量加快行军。比达班、特约娜谢、凯阿瑟带来的精锐与托戈拉的奥吉布瓦武装混在一列,格雷蒂尔和他的诺斯水手则像铁钉一样扎在队伍两翼。沿途偶有林鹿惊起,野兔窜过,所有人都保持着一种接近猎杀时的静默。
经过一整天的急速行军,他们穿越了广袤无垠的阔叶林,跨过了数条泥泞不堪的溪涧。终于,在夕阳西下之际,他们远远地望见了一处烟雾袅袅升腾的聚落。那是一个坐落在河谷边缘的苏族达科塔人部落,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这里的帐篷独具特色,它们是用厚重的兽皮精心搭建而成,支架高高翘起,宛如一簇簇褐色的兽角,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散发着古朴而神秘的气息。河滩上,几个妇女正忙碌地剥着鹿皮,她们手法娴熟,动作利落。孩子们则在泥泞的土地上欢快地追逐嬉戏着,笑声和犬吠声交织在一起,在林间回荡,仿佛是大自然赋予这片土地的美妙乐章。
李漓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鹰般锐利,他正准备开口吩咐托戈拉派遣一些人手前去与对方进行初步接触。然而,就在他即将下达命令的瞬间,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只见数名男子如同疾风般从河岸的另一端狂奔而出,他们手中紧握着简陋的木矛和骨制长棍,口中发出短促而尖锐的呼喊声。这些男子的动作显得有些慌乱,但却透露出一种决然的气息。很明显,这个部落并没有耐心等待客人的解释。他们似乎已经将这支全副武装的队伍视为了不速之客,甚至可能是入侵者。面对这样的局面,李漓心中不禁一紧,他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预想的要复杂得多。
“他们先动手了!”格雷蒂尔低声咆哮,脚下已经开始迈动。
“稳住阵形,不要乱!”李漓一挥手,奥吉布瓦战士立刻半弓列阵,矛尖齐刷刷地在晚阳下反射出一片冷光。特约娜谢的易洛魁战士则迅速绕向侧翼,像猎犬一样夹击对手。
凯阿瑟站在高地上,目光如鹰般锐利,她的长发在狂风中飞舞,宛如一面不屈的战旗。她身后的德纳人猎手们,个个身姿矫健,手持长弓,弓弦紧绷,发出低沉的嗡鸣。他们的铁箭头在阳光下闪烁着冷酷的光芒,与苏族战士们常用的骨箭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每当弓弦松开,箭矢便如流星般划破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精准命中目标。苏族战士中箭者,无不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鲜血喷涌,身躯如断线的风筝般颓然倒地,尘土飞扬,战阵中顿时多出一片血色的狼藉。
苏族的武器与李漓一方相比,在距离上就已经暴露出了巨大的差距——木矛的矛尖在坚硬的铁矛面前,就如同薄冰遇到了熊熊烈火一般脆弱不堪。仅仅是第一次碰撞,木矛的矛尖就被轻易地崩断,失去了原有的杀伤力。而当骨棍狠狠地击打在铁盾上时,反弹回来的力道却让持棍的战士手腕一阵发麻,仿佛被电击了一般。这种巨大的反作用力使得他们的攻击变得毫无效果,甚至还可能对自身造成伤害。
与此同时,托戈拉率领的持铁刀队伍如同一群嗜血的猛兽,冲入了苏族防线的核心。他们的铁刀寒光凛冽,每一次挥砍都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道,刀锋划过空气,发出刺耳的风啸,仿佛雷霆在夜空中炸响。苏族战士手中的木杆长矛在铁刀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只听“咔嚓”一声,木杆应声断裂,碎片四散飞舞。一些苏族战士试图举起木盾抵挡,但托戈拉的战士们毫不留情,铁刀如闪电般劈下,盾牌瞬间被斩成两半,木屑纷飞,盾后的人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刀锋撕裂了防线。托戈拉身先士卒,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刀都精准无比,宛如死神挥舞镰刀,带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而在战线的另一端,格雷蒂尔的诺斯水手们如同一股汹涌的狂潮,势不可挡地冲向苏族的防线。他们的身形高大,肌肉虬结,手中长剑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宛如海面上跃动的波光。这些水手们身披粗糙的皮甲,手持厚重的木盾,盾牌碰撞间发出沉闷的“砰砰”声,宛如战鼓擂响,震撼人心。他们冲锋时步伐整齐,气势如虹,盾牌组成的壁垒如同移动的堡垒,直接将苏族战士撞得四处乱窜。长剑挥舞间,寒光闪烁,每一击都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轻易撕开敌人的皮甲,鲜血如泉涌般喷洒在荒原上。几名苏族战士试图顽抗,却被诺斯水手们的冲击力直接撞倒在地,盾牌和武器散落一地,彻底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与此同时,比达班的奥吉布瓦人和特约娜谢的易洛魁人则如幽灵般从两侧悄然逼近,他们的动作迅捷而隐秘,宛如林间的猛兽。奥吉布瓦人擅长在密林中穿梭,他们手持短矛和战斧,步伐轻盈却杀机暗藏;易洛魁人则以狡黠和果断著称,他们的弓箭和飞刀在侧翼划出致命的弧线。两支队伍从左右两侧包抄,宛如铁钳般封锁了苏族战士的退路。苏族人试图后撤,却发现后方已被堵死,侧翼的箭矢和飞刀如暴雨般袭来,逼得他们只能退向部落中央那片空旷的空地。那里,早已被凯阿瑟的德纳人猎手们布下了死亡的陷阱,箭矢如蝗虫般从四面八方射来,将苏族战士们彻底困在了这片血腥的修罗场中。
整个战场如同地狱的画卷,喊杀声、金属碰撞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尘土与血雾在空中弥漫。凯阿瑟、托戈拉、格雷蒂尔、比达班和特约娜谢的联军如同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各自发挥所长,将苏族战士的防线碾碎得荡然无存。苏族人虽勇猛,却在这多方夹击下节节败退,他们的战阵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最终被逼入绝境,中央的空地上,鲜血染红了大地,战败的阴影笼罩了每一个苏族战士的心头。
整个战斗过程异常激烈,但仅仅持续了半刻钟的时间,空气中就已经弥漫着兽皮、泥土和汗水混合在一起的浓烈气味。苏族的战士们气喘如牛,疲惫不堪,手中的木矛也已经折断了一地,显然他们已经无法再继续抵抗下去。然而,令人惊讶的是,李漓这边几乎没有任何伤亡。他们的武器和战术显然更胜一筹,使得这场战斗的结果毫无悬念。
“停!”李漓手掌在空中一扬,像一块石头掷入湖面,涟漪般的威令立刻扩散开去。半举的刀锋顿在半空,矛尖的冷光一寸寸收敛,脚步声与喘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铁器叮当作响,围拢成一圈逼仄的钢环,把苏族人的胆气连同影子一并压进了泥土里。
“我还没热身,这就结束了?”蓓赫纳兹懒懒一笑,抖了抖手腕,弯刀刀背轻点护手,“铮”的一声清脆,像猫伸爪前的低鸣。
李漓的声音沉稳如石,冷得像初冬的湖面:“我们不是来屠杀的——但如果你们还有人敢举起武器,那就别怪我让这片河谷,从此多一片无名的乱葬坑。”
虽然苏族人听不懂他的语言,但那种不容置疑的杀意已经压得他们心口发紧。他们对视一眼,像猎物在雪原上看到狼群合围,终于有人缓缓放下手中的残矛。帐篷口,妇女们抱着孩子,眼神在恐惧、疑惑与警惕之间摇摆,像被逼到悬崖边上的鹿群。
李漓的目光冷锐如鹰,从一个个面孔上掠过,像要将他们的气息刻进记忆。他心中暗自盘算:这群人看起来未必就是抓走乌卢卢的那伙,但今日这一击,必须让这些西南方向的苏族人部落一个个都都刻骨铭心——大和平法则不是笑话,挑衅它的代价,会痛到骨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