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布拉特哈尔德

李漓半笑着摇头:“那么,你现在,是准备带我们去见你的堂兄哈尔弗丹了?”

“那当然!”格雷蒂尔点头如捣蒜。

“奥丁之怒”号缓缓靠岸,码头上的诺斯人纷纷放下手中活计,抬头望来。认出格雷蒂尔的身影后,他们的脸上立刻浮现热情笑容,纷纷挥手高呼:“格雷蒂尔!你又回来了!”

一名年轻诺斯人吹响了号角,低沉的号声在海湾回荡。木屋间走出更多人,男人蓄着浓密胡须,身着毛皮与粗布,女人扎着长辫,笑容纯朴。此刻,布拉特哈尔德的港湾,如同苏醒的村庄,迎来了旧友归来,也迎来了命运未知的远客。

“欢迎,欢迎!”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给了格雷蒂尔一个结实的熊抱,“你这家伙,每次回来都带点新花样,这次又带了什么?”

格雷蒂尔笑着推开他,指了指身后的李漓等人:“这次带了贵客!他们从远方而来,是我们的新朋友!”

诺斯人们好奇地打量着李漓一行人,眼中没有敌意,只有热情与好奇。布拉特哈尔德的定居点虽由流亡者与逃犯组成,却井然有序,宛如世外桃源。木屋排列整齐,屋前屋后种着耐寒的卷心菜与芜菁,羊群在草地上悠闲吃草,发出低低的咩叫。远处,几匹矮壮的北地马在木栅栏内奔跑,扬起阵阵尘土。空气中弥漫着烤鱼、麦面包与柴火的香气,孩子们在草地上追逐嬉戏,笑声清脆如银铃。

在诺斯人的簇拥下,格雷蒂尔带着李漓一行人穿过定居点,来到一座宏伟的木屋前。这座房子由粗壮的橡木建成,外墙雕刻着繁复的符文与龙兽图案,屋顶覆着厚厚的草皮,宛如一座小型堡垒。门口站着两名手持长矛的卫兵,身披毛皮披风,腰间挂着短斧。看到格雷蒂尔,他们笑着点头,推开了厚重的木门。

一踏入屋内,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屋中央燃着熊熊的壁炉,火光映照在木墙上,投下跳动的影子。长长的橡木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烤得金黄的鲸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腌制的鲱鱼堆在陶盘中,刚出炉的粗麦面包还冒着热气,旁边还有一罐罐琥珀色的麦芽啤酒。屋内的诺斯人围坐在桌旁,高声谈笑,有的在分享捕猎的趣事,有的则低声哼唱北地的歌谣,气氛热烈而融洽。

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从主位上站起,他正是布拉特哈尔德的领袖,哈尔弗丹·埃里克松。他的头发与胡须已有些许灰白,但眼神炯炯有神,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身披一件装饰着银扣的熊皮披风,腰间挂着一把镶嵌琥珀的短剑,步伐稳健如山。

“格雷蒂尔!”哈尔弗丹大笑着走来,给了格雷蒂尔一个结实的拥抱,力道之大几乎让格雷蒂尔踉跄,“你这家伙,总算舍得回来了!这次又惹了什么麻烦?”

格雷蒂尔笑着推开他,指了指身后的李漓等人:“别胡说,这次我带了贵客!这位是我的表姐夫,耶路撒冷王国的雅法总督、安托利亚苏丹国的摄政大人艾赛德.阿里维德先生,还有他的朋友们:蓓赫纳兹、赫利、托戈拉和阿涅塞。他们从远方而来,对我的文兰开拓计划很有兴趣。”

哈尔弗丹的目光扫过李漓等人,眼中闪过一丝审视,但很快转为热情的笑意:“远方的朋友,欢迎来到布拉特哈尔德!我是哈尔弗丹·埃里克松,这里的领袖。来,坐下,我们边吃边聊!”他大手一挥,示意众人入座。

众人被请到长桌旁,诺斯人纷纷端来食物与酒水,气氛愈发热烈。哈尔弗丹举起酒杯,高声道:“为远方的朋友,为文兰的梦想,干杯!”他的声音洪亮如钟,响彻屋内。

“干杯!”屋内响起一片回应,酒杯碰撞的清脆声与笑声交织,宛如一首欢乐的交响曲。

壁炉的火光在橡木长桌上跳跃,映照着满桌的盛宴:烤鲸肉滋滋冒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腌鲱鱼堆叠在陶盘中,粗麦面包刚出炉,还冒着腾腾热气,琥珀色的麦芽啤酒在木杯中泛起细密的泡沫。布拉特哈尔德的木屋内,诺斯人的笑声与酒杯碰撞声此起彼伏,宛如一首北地的战歌在寒冷的夜空中回荡。屋外的极光如天神的帷幕,在天际舞动,绿色与紫色的光带为这冰天雪地的定居点增添了几分神秘。

哈尔弗丹放下酒杯,目光转向格雷蒂尔,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你说,阿里维德先生是你的表姐夫?我很好奇究竟谁,嫁给了这位雅法总督、摄政大人。”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别告诉我,是哪个倒霉的诺斯姑娘被你忽悠到东方的异域去了!”

格雷蒂尔哈哈一笑,拍了拍桌子,木杯中的啤酒晃出几滴:“是朗希尔德!我的表姐,我姑姑的女儿,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海盗婆!不过是她自己跑去的,不是被我骗去的,而且阿里维德先生可不只有她一个老婆!”

哈尔弗丹笑得前仰后合,拍着桌子,震得陶盘叮当作响:“朗希尔德……哈哈哈!她居然……哈哈哈!”他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看向李漓,“艾赛德先生,我得说,你胆子不小!朗希尔德可是我们家族当中有名的女海盗,十二岁就敢提着斧子砍人,十五岁就带着一帮兄弟抢了三艘丹麦商船!她那脾气,连奥丁的战神都要退让三分!你是怎么把她收服的?”屋内再次响起笑声,诺斯人们对李漓的直爽报以热烈的掌声。

听到这种笑声,李漓略显尴尬地耸耸肩膀。

“阿里维德先生,”哈尔弗丹放下酒杯,收敛笑意,声音洪亮如战鼓,打破了屋内的喧嚣,“你说对文兰有兴趣,那就让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谈。你想知道什么?是那片土地的模样,还是我们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