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天这场仗里还有另一方势力的存在,这方势力的习惯同胡人不同,却也同中原人不同,就好像是夹杂在中间的北凉人一般。
可是……
苏相阳看着伤亡惨重的部下,眼底闪过一抹浓郁。
北凉明明说好了不会干涉此事的,又为何要出尔反尔呢?这说不通。
“陛下!”
前锋军来报,“此战兄弟们伤亡太重,死伤者近千,我们带来的先锋精兵损伤了将近三分之二!”
三分之二!
苏相阳瞳孔猛地紧缩,染了血的脸上露出格外可怖的表情,“你说什么?”
他声音嘶哑的像是喊了一天一夜,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眼前的心腹,就连心中最后一丝收回榷场的喜悦也消失殆尽。
他守住了一个远在天边的榷场,是以三分之二的精兵为代价。
这些精兵都是随他从淮南一地走过来的,一路上人越来越少,本以为能在盛世安稳后还他们一生富裕,却没想到,竟是让他们把命搭在了远离中原故土的北疆。
多少人,又将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关键的是,他之所以敢远离大渝,就是因为他手里这队精兵,没想到胡人实力竟然如此强悍,损害了他这么多人,而大渝的那些军,因为嘉宁帝昏庸无能,早就荒废训练多年,都是些偷奸耍滑的料子,他就没想过让他们入他手下过。
可是如今,他的亲兵势力出现空缺,大渝那边又青黄不接,他一下子便从人人得以畏惧的大渝新帝变成了手下精兵短缺的空手将军。
他一颗心凉的过分,头脑终于从冲动中清醒了半分,现实如同重锤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他引以为荣的那些傲气。
他曾经有多自大,现在现实就有多残酷地打着他的脸,火辣辣的疼。
“不过陛下……”
心腹犹豫半晌,知道这次与胡人一战死了那么多兄弟陛下心里也是不好受的,便想着拿出个好消息来让陛下开心一些,“您在出发之前让属下盯着的那个女人,属下给您带回来了,您猜是谁?”
女人……
苏相阳眯了眯眼,注意力一下子便被转移了过来。
是了,他在遇到赫连铮的时候,便觉得他身旁那女人有几分耳熟,尤其是她的背影……
像极了他一直在追寻的那个人。
所以他便让人注意着她的行踪,若是能寻到合适的机会,便把人给他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