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香袅袅的厢房内,松月寒正对着西洋镜试穿刚送来的新衣,是一身苹果绿乔琪纱高领荷叶滚边旗袍,襟前系着的也不再是传统的琵琶结,而是幼白的贝壳纽扣,看上去很是洋气。
自从纳兰雯堇嫁进门来,不知为何,她越来越讨厌穿那宽大古板的禾服,硬生生将她扮成了老气横秋的寡妇,倒不如新式旗袍正衬得出她这如花年纪。
松月寒正在镜前比划着,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面色有些尴尬。
松月寒睨了她一眼,不耐烦道:“有话就说!”
“大夫人,是二夫人她出事了。”丫鬟低头道。
“哼,难道她没继续跪着,自己给跑了?”松月寒带好了一副翡翠宝塔坠子,冷笑道。
那丫鬟语气有些结巴地说道:“不,不是,她晕倒了,被都统的人给送回了房里,还请来了大夫,那大夫说,她有喜了。”
松月寒听到最后几个字,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原本美颜张扬的脸此刻间竟是阴鸷扭曲的狰狞样子。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有喜?怎么会!”松月寒似疯了一般,将桌边的西洋妆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那丫鬟见她恼怒,也不敢出声,吓得缩紧了身子,只低着头瑟瑟发抖。
“都统回来了没有?”松月寒的声音似深渊中的寒冰,幽幽响起。
“回夫人,还没有。”丫鬟道。
松月寒的眸中滑过一丝冷意,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对着那丫鬟说道:“想必那大夫还没走,我们去看看。”
说着,松月寒整了整衣衫,便带着人往雯堇的房中去了。
雯堇刚刚醒来时,就看到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先生在给自己把脉。
雯堇认得他,眼前的大夫正是慕容厉成最信任的索老先生,还曾给自己治过伤。
她挣扎着起身,正要给索老问好,却被他开口制止。
“夫人莫动,仔细将养身子便是,小心再次动了胎气。”索老大夫将脉枕收好,对着雯堇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