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步顿了一瞬,才缓缓走到谢皎月面前。
她在床边缓缓坐下,牵起谢皎月的手,她声音温柔道:
“皎皎,何时醒的?”
谢夫人有一种错觉,她觉得她的女儿好像没有去过清静庵,也没有做出那等败坏门风之事,她的女儿还是金枝玉叶又冰清玉洁的。
就像小的时候,谢皎月生病了,她坐在床头给她的女儿唱歌谣,温柔地哄着她入睡。
就像好久好久以前一样,她的女儿会抱怨药苦,会闹着她拿着蜜饯给她吃。
思及此,谢夫人连忙看着谢皎月道:
“皎皎,今日的药苦不苦?”
需要阿娘给你拿蜜饯吗?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她的女儿便平静道:
“不苦,谢母亲关心。”
谢母亲关心。
她从何时起是唤她母亲了?
谢夫人想起来了,她的女儿才从庵里回来的时候,唤她一声夫人,然后被她扇了一巴掌。
从那时起,她的女儿便开始唤她一声母亲了。
她不会再抱着她的胳膊唤她阿娘,也不会抱怨药苦。
她不会再觉得阿娘关心她是理所应当的,她要跟她道谢的。
谢夫人嗫嚅着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还能跟这个以前千娇百宠的女儿说着什么,一只手捏着她的心脏,让她什么也说不出。
谢夫人捂着自己的胸口,顿时蹙起了眉。
胸口很闷,也很难受。
“母亲,我的丫鬟知秋被白嬷嬷带去何处了?”
谢皎月淡淡道。
谢夫人眉头皱得更深,在注意到谢皎月那不咸不淡又冷冷清清的声音时,顿时发了火。
她一把甩开谢皎月的手,站起身,厉声道:
“你的丫鬟,我如何能知道去处!”
谢夫人这通火发的很莫名其妙,房间里的丫鬟顿时跪在地上不敢吱声。
低沉的威压如潮水一般在屋子里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