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鹤成不自觉将那报纸使劲揉紧了,过了好一会,才命令道:“都给我烧干净了。”
黄维忠应了声“是”便出门去督办了,倒是他愣在原地,只觉得心如刀割,喉咙里隐约尝到铁锈一般的血腥味。
殷鹤成迟迟没有缓过神来,还是殷老夫人让五姨太唤他进屋。五姨太在背后唤了他好几声,他都置若罔闻。
还是五姨太走到他跟前来了,瞧见他苍白的面色,有些惊诧地问,“雁亭,你这脸色是怎么了?不打紧吧。”
他手一挥,“不妨事”,说完进屋去了。
他进去的时候,外人都已经谴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五姨太、四姨太在,还有素秋在旁边伺候汤药。
老夫人当着殷鹤成的面服药,亦带了些交换筹码的意味。
殷鹤成一言不发,老夫人索性亲自开口,“我这老骨头活不了多久了,你若真有小心,就早把你和素秋的事办了。我已经让她们看了日子,这个月中就有好几天不错。”
殷老夫人的话他只听到了前半段,话到后面他只瞧见老夫人的嘴一张一阖,耳边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真切。
他往后退了一步,轻轻摇了摇头。却也是这个时候,他喉咙里的血腥味突然加重了。
他没忍住咳了两声,他自己都没有太留意,却着着实实将五姨太吓坏了,“血!血!这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也强撑着坐起来,焦急忙慌道:“素秋,快去叫医生来。”
四姨太连忙过来扶他,发着颤的手在身上找帕子,急得直跺脚,“老祖宗,您就别逼他了。”
唯有殷鹤成是镇定的,右手接过四姨太替他擦拭的帕子,轻轻擦过嘴角。
他将左手的那份报纸握得更紧了,扫了一眼帕上的血渍,站稳了些,淡淡道:“大概是近日食少了,胃不好,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