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少华的口碑一下就上了巅峰,有的人准备给他作诗,有的人准备给他谱曲子,赞美这次洪灾中唯一受伤的英雄人物。
临江市第48小学的校长真的写了首诗,很快,就在社会上传颂起来了。
“啊,滔滔临江水呀,您曾经是我们的母亲河。可是,今天,你怎么突然失去了神智发威力?你知道吗?你知道吗?在你千千万万伟大的儿子里,有个最伟大的人差点被你夺去生命危在旦夕。啊,母亲河啊母亲河,你醒醒吧,看看你伟大的儿子在哪里?他正躺在医院里。啊,母亲河啊母亲河……”
文化局的一名副局长也不甘示弱,他也写好了一首歌,只是能够唱的人大少,因为,他的曲调不是专业歌手是唱不出的。但是,他仿《诗经》的歌词也迅速地被传颂开。
“临江水兮滔滔浪,有个伟人兮岸边站。临江水兮江水长,有个伟人兮好心肠。临江水兮好悲壮,有个伟人兮差点把命丧。临江水兮你太惨,有个伟人兮现还在病床……”
太感动了,真的太感动了。有几个人在汪少华床边背诵着诗歌,虽然并没有文采,甚至还有些可笑,但吟诗的人把第48小学校长的“诗”吟得十分的好,零点五分的诗,九点五分的吟,吟得十分的感动,十分的悲壮。这位是吟诗的人就是教育局长,汪少华的本家,汪局长。吟完,他说:“这是人民对您的热爱之心啊,书记,您这是太伟大了……”
文化局局长似乎对第48小学校长的诗不屑一顾,他想,他孙子也有这水平。他在怀疑,第48小学的校长是不是把他们学生的诗剽窃过来的。“书记,我们文化局的梁副局长听说您的英勇事迹,他按照诗经的特点写的一首诗歌那才有水平,只是这曲儿曲高和寡,我唱不出来,但这词很有诗经里‘风’的味道,现在社会上到处在传唱,我念给你听:‘临江水兮滔滔浪,有个伟人兮岸边站。临江水兮江水长,有个伟人兮好心肠。临江水兮好悲壮,有个伟人兮差点把命丧。临江水兮你太惨,有个伟人兮现还在病床……’您觉得怎样?这多么有感情,多么有诗意。”
在一个精致而又不大的茶吧里,又是那四个半官半民的人在打麻将。“我糊了,嘿嘿,今晚的手气还不错。老弟,你今天似乎有点黑呀,怎么老是放炮。总是赢你的不好意思呢。”那个科长说。
“没什么,手气是轮流转的,现在你的手气好,说不定等一会有风水转到我这里来了也难说。”那个戴眼镜眼睛的人说。
“那也是的哟,俗话说,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现在,这官场上那就不是三十年四十年的问题了,简直是瞬息万变。你们注意到了没有,这汪少华最近这来势可就猛烈得可怕,只怕真的有能够混到这一个副省长的位子那也难说。你们说有没有道理呀?”另一位股级干部说。
“老弟您说的这事儿事实倒也是事实,那一点不假,只是,任何事都只能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如愿以偿,那就不是想不想的问题了,那还看靠官运如何。”戴眼镜的人说。
那位老者听他们这议论今晚上已经是第五次了,虽没有耳朵起茧,但也有些心烦,于是说:“我说你们呀,这麻将呢不好好打,总议论一些没盐味的事干什么?其实,你们谁也没看到问题的实质,你们这不是和街上的堂客们七嘴八舌说卫星上天,航空母舰造不造的问题一样没意思吗?”
“那您有什么高见?”众人也是一些喜欢看热闹的人,看着他说。
老者看大家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不觉有些精神了。他说:“做什么事,肯定有个盼头才会有干劲,如我们打牌,就盼今晚能赢,农民种田,就要有收成的希望,就是这样一回事。那汪少华,现在既然是临江的第一把手了,而最近,他拼命地在张扬,拼命地表现自己,特别是这次涨洪水,他弄神作鬼的,搞得临江市似乎在搞个人崇拜,这不是一般的一时冲动,肯定是有它的目的的。什么目的?往上爬呗。可往上爬就这么容易吗?你努了力就可以了吗?就说我们吧,我们都是过来人,谁没有努过力?谁的才华就真的只是当股长、科长的料?难道我们就没有当处长、厅长的能力?我看不见得,要是给我们个处长、厅长当当,应该还拿得下。可是,我们为什么没当上?没努力吗?没能力吗?都不是。而是什么呀?没人提携呗。现在,你们还会努力吗?不会了吧?为什么不会了?不就是看出本质来了。农民拼命在石头上种玉米,会这样傻吗?不会;工人在家里造航天飞机吗?也不会;渔民会去造航空母舰吗?不会。因为啥?没希望呗。这汪少华是瞎胡闹?不是。他肯定有人许了愿,或者有这么一个靠山了,所以,现在得拼命捞一把政绩。”
“有道理。确实有道理,那宋刚你有什么看法?”几个人同时问,“现在他的风头好像不怎么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