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在对方‘恼羞成怒’时,他们心底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至少,她是不会知道簪花密信的事/他不会知道她知道簪花密信的事。
抱着这样一厢情愿的想法,半个时辰后,在对方递来台阶时,本就没有生气的双方又重新走了下去,回归于好。
这一次,谁都没有提起进宫的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上京的年味越来越浓。
沿街近乎一半都是卖烟花爆竹之店,街道上的各种新奇的小玩意也趁着势头冒出。
仍是垂髫之年的孩童们在街头巷角窜来窜去,手中各捧着一盏花灯,或一根糖葫芦,笑闹声随处可闻。
趁着离真正的忙碌还有几天时间,戚长容微服出宫一趟,亲自在喜竹店铺买了一堆花灯,交于君琛之手。
“月底孤定会忙碌不已,将军替孤走一趟白胡巷子口,把这些灯送给那里的孩子们,千万别走露了风声。”
匆匆忙忙的交代后,戚长容连坐下喝口茶的功夫都没有,又急急的返回皇宫。
转瞬间,背影彻底消失不见。
君琛:“……”
有些生气。
但是没办法。
当夜,君琛避开各处眼线,将东西送到了白胡巷子口。
……
十二月底,爆竹声冲天而起,整座上京城灯火通明。
皇宫之内,宴请百官的礼殿更是歌舞升平,美酒不断。
相比去年各方大佬暗中的针锋相对,你来我往,今年便显得平静了许多。
按照规矩各自献上年礼,之后便是吃喝玩乐。
一切正常的不可思议,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作为风头正盛的东宫储君,戚长容来者不拒,喝酒当喝水似的,脸都不带红一下。
直到最后接连趴了好几个朝中重臣,就连钦天监从不饮酒的郑纶明郑大人都被硬生生灌了两杯后,宴会才到了尾声。
期间,蒋伯文宛若不存在似的,冷眼在旁边瞧着戚长容春风得意的模样。
待百官告退,戚长容裹着狐裘在殿外目送,蒋伯文才走上前来,与戚长容并肩站立。
两人望着遥远天际,皆未置一词,
良久,蒋伯文道:“今时今夜,此情此景,太子殿下就没有什么想与微臣说的?”
“新年快乐。”戚长容从容应对,微眯着眼享受拂过面颊的寒风。
不待蒋伯文接话,她又道:“太师,无论你想做什么,南下巡游都是你最后的机会,若太师不能抓住,就别怪孤——不尊师重道了。”
她是在给他下最后通牒,也是在逼他动手。
南下巡游的半年,是她给出的最后期限。
蒋伯文笑的不露破绽:“臣实在不知殿下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没关系,只要孤知道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