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亦衡道:“三王爷府的一切,随君。”
他定然不会有任何意见。
意思是,只要不动金家,王府一切都由戚长容安排
毕竟当初做出这个决定时,除了想要燕政的命以外,他唯一需要考量的,便是怎么将金家完完全全的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之所以会毫不犹豫地将金家与他的联系向戚长容坦白,是因为燕亦衡心知肚明,这件事本就瞒不了多久。
只要戚长容有心想查,什么都能查到。
要知道,有些事情就算过得再久远,也总有一两个人能记住。
与其最后让人跑到面前质问自己,还不如从一开始便干脆坦白。
“这倒是个不错的交易。”戚长容笑着说道。
用燕亦衡的势力当他想杀的人,再合适不过。
桌上的字迹已全然干去,戚长容再道:“三王爷费尽心思将孤带来了这儿,总不会是只想说这一件事吧?”
“戚兄睿智。”
特意将她带来这儿,安排了这麽好的一出戏,不止骂了自己,还把她带到了坑里。
她只是让人灌了他一场酒,实在是太善良了。
燕亦衡并不否认自己的居心叵测,笑道:“戚兄是否还记得今日叫嚣的最厉害的那人?”
“那是谁?”戚长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见状,燕亦衡便知道她是记得了。
毕竟那人的嘴脸,就连自己现在回想起来,也恶心至极。
“他名唤马泽旻。”燕亦衡面上的笑容淡了淡:“是……大皇兄手下的一条狗。”
“所以?”戚长容挑了挑,好似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能否彻底将马家倾覆,断他们的狗腿,就看戚兄的手段高不高明了。”燕亦衡直接说出目的。
“断燕政之爪牙,令其日夜不安……”戚长容若有所思,随即粲然一笑:“看来三王爷对燕政的恨意,深刻入骨啊。”
燕亦衡眯了眯眼,没有接话。
恨吗?
恨的。
这些年来,他所有的隐忍,都在这一刻宣布结束。
不知为何,彻底看穿对方的两人忽然相视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约莫半个时辰后,与此事相关的家族们纷纷带着‘赎银’,来酒楼将自家醉的不省人事的主子迎回府中。
在客房干坐了半个时辰的燕亦衡也随之‘酒醒’,摇摇晃晃的上了招摇的金色马车,在路人的注目礼下,缓缓的向兰心湖驶去。
在客房中从头听到尾的侍夏握紧了粉拳,又气愤又茫然的问:“燕亦衡如此算计殿下,殿下难道就不生气?”
闻言,戚长容俯首揉了揉侍夏的脑袋,语气一如既往的悠闲淡然:“有什么好生气的?孤早已与你说过,他不是个简单人物。”
“那又如何?”侍夏有些偏执的道:“他不该将主意打到您的身上。”
今日的一切全都是燕亦衡主导的,可后来这人竟然还有脸问殿下得罪了半数成安勋贵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一切都拜他所赐啊!
戚长容叹了一声,目光柔和:“他要是不将主意放在孤身上,孤反而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