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走几步,就捂住胸停下喘几口气,最后略带几分脆弱的站在弄堂口等黄包车。
卫渺拧着眉头看他背影。
刚才这番谈话,要不是她晓得这家伙是个倭人特工,还真被他忧国忧民的形象给迷惑了。
他那种悲怆,和卢大哥偶尔发癫时候出现得几乎一模一样。不对,是比卢大哥更加浓烈,有种仿佛怕外人不知的一般的坦然。
再次确定了,这是个比卢大哥演技好的。
看这家伙虽然虚弱,但尚且健康的模样,卫渺觉得自己的剂量是不是放少了。
正常情况下,二十个小时就能见分晓。。。。。。
她正思考着,就听前面有谄媚声音响起。
“哎呦,荣先生侬这大过年的还要出去?身体可好些了?”
朱六叔带着儿子从外面回来,看荣先生额头有汗,连忙关心。
说着要上手去扶他,仿佛眼前的人是什么易碎的瓷娃娃。
朱六叔的大儿子刚满十六岁,正是自尊心强的时候,很不满父亲这样卑躬屈膝,却也无法,只能转头翻白眼。
然后就对上了卫渺清凌凌的眸子,顿觉倒霉。
一早上,竟遇两个讨厌的。
弄堂里,卫渺就是大人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小小年纪,脑子灵光,傍上贵人,带着家人翻身发达。
同样是弄堂里穿着开裆裤长大的,怎么卫家老大就聪慧能干,你却只能干饭?
每家每户训斥孩子,都会拉卫渺出来比较一番。
后面虽有小南京顶替分担了一些,但看小江苏依旧苦哈哈的卖馄饨,就无人再提他。
在卫渺不晓得时候,她成许多孩子厌恶的存在。
尤其是十五六岁在家无所事事的男孩子!
朱六叔殷勤帮荣先生打黄包车, 又看他上黄包车远去,脖子还伸出老长。
扭头的时候,正巧看见自己儿子桀骜的面孔,抬手就给他后脑勺来一下。
“臭小子,侬刚才怎么回事儿,荣先生多好的人,侬打破他家玻璃,他都不追究。。。”
因为有外人在,被自己亲爹教训,顿时爆发。
“若非阿拉打破他家玻璃,他就死在家中也无人知晓。”
朱六叔吓得四处看看,察觉只有卫渺在不远处缓步走来,才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