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在积极地出谋划策,这样看来,倒像是齐齐整整的一家人了。
江琉静静听了一会儿,道:“不如这样。方才我盘点库存时发现楼里还有十支素簪并十支素钗,无不如就拿这批簪钗来做赠礼。”
素簪与素钗,便是簪头处未落下纹饰的意思。之前逸羽楼做了一批这样的簪钗,主要是考虑到有些人也许手里余钱不足,毕竟多一处花纹便是多一分成本,售价也会随之变高。
钱不令回忆道:“这批素簪和素钗,若是我没记错,应是当时袁师傅拿了开木料时剩下的边角制成的,木是好木,但受制于木块大小,无法再多做簪首处的花式了,只能出了几支全素的。”
“爹,这批簪钗定价大概是多少?”钱拾光问了句关键的。
“大约、大约要个两百文左右吧,倒是没个定数。”钱不令答。
“这就刚好了。”江琉笑道:“这二十支簪钗,便作为铺子里新的赠礼,客人可以带走自行设计喜欢的款式,也可以与我们提想法,由我们代工。”
“可这,真的分文不取吗?若是遇到刁钻的客人,要求很多该怎么办!”提出这个想法的王允却有些心里打鼓。
秋桐反倒觉得这不是问题:“咱们赠礼赠的只是簪钗。方才钱掌柜也说了,这些簪钗已然定型,无法再做繁复的花样了,若是我们实在无法满足,也可请客人自行另请高明。”
成与不成,尽心尽力即可。江琉亦是如此想的。
直至今时今日,梅兰竹菊的一百支木簪已尽数售罄,蝶纹唐草的一百支木钗也所剩无几,二十支素样簪钗、绢纸花钿也都有了去处,且因着三两赠礼之故,连带着铺子里的木栉以及银首饰们也都售出了不少,不再是往常无人问津的模样,只余金玉之物静候有缘人。
江琉为逸羽楼量身定制的去库存计划已基本完成。
父亲曾言,直接放弃不喜或无用之物,不是匠人该做的事情。一位好的匠人,应敬天爱物,尽己所能让旧器回春,让旧物重新焕发生机。
她想,她应是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