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汀年眼睛一眨,反为他解释,“殿下办事,妾并无置喙资格。”
确实,她并未觉得濮阳绪以生辰游乐为名带她来这地方玩赏,另行他事而不对,早在登船时,她就在揣测,等到这会儿,不说濮阳绪松了口气,她亦然。
虽他们一路上身边只有几个护卫,但是她很清楚,人群里藏匿着更多的人。
“再等一会儿,我们就回去了。”
濮阳绪也不作解释,今日此行确实早有筹划。
琮王府的人办事效率不错,他前脚刚至,待消息传出去,不过一个时辰,便先行在蓝宝湖周遭布下天罗地网。
而以暗探所探得的消息来看,北峰城里潜伏的人并不多,可到底敌在暗处,诸多掣肘。更何况这群人极其善于隐藏,或许是一个不起眼的路人,也或许是长居此处的当地人,若他们不主动现身,濮阳绪要想杀他们,便也无从下手。
好在他知道对方的目的,便定下这以身为饵的诱敌之策。
到北峰城的第二天濮阳绪就开始在北峰城的全景地图上挑地方,直到昨天才定下地点。
蓝宝湖地处城外三里远,既脱离了北峰城的守城军巡查范围,方便对方行事,又适合清场,以免伤及无辜,更因名胜之故,值得他携美一游。
就连他的生辰日也合了他的意,不早不晚,太早了不行,他初来乍到怎会出游?太晚了又晦气,他可不想这么一遭事一直影响着他住在琮王府的心情。
连沈汀年都听话,教他有理由绕着蓝宝湖瞎逛,暗中的人马陆陆续续潜藏到各处。
他分派的暗卫都是以一敌百的精锐,隔五十步设一人,并不是很密集的埋伏,却是教对方有来无回,绝无可能逃脱一人。
能值当濮阳绪如此设计的人也不是蠢笨之流,从京城到北峰城这一路上,没有束泰的禁军护卫队,他们都能按耐住,没有万全的准备绝不会打草惊蛇,而北峰城是他们最后也是最好的机会,他在琮王的封地出了事情,谁都会将这事记在琮王的头上。
等他返程,琮王会安排人护送,束泰也会领军北上迎接,而一旦错过这次机会,太子哪年哪月会出京没人知道。
早先濮阳绪就安排人以沈汀年的名义给自己买礼物,然后他也会在过生辰这日带她出游,很快这个讯息就会被人探知。
果不其然,他出了琮王府,暗地里的人就纷纷行动起来。
天色稍稍暗淡下来时,船开始动了,慢慢悠悠的靠岸,风刮的更大了,沈汀年闻到了湖水湿润的味道,还有无法忽略的血腥味。
无论是杀人的还是被杀的,从头至尾,她听见的只有利器碰撞声,可想而知,这动手的都是些什么人,是死也不会痛呼哀嚎的人。
很快,有人从树林出来,盔甲染血,佩刀却是干净的,他单膝跪地,“殿下,已尽数剿灭。”
濮阳绪反而蹙眉,竟然没能留下一个活口,不是护卫们办事不利,而是来的人都是死士,派他们来的人不会给他们背叛的机会。
他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去处理了林中后续。
正是这个当口,靠岸的船发出剧烈的震荡,却是船头被从底下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