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身是血,不敢打车,胡同里找到了一辆没有锁的自行车,抄小路往教委骑。
途中他见有人家院子里晾着衣服,就跳进去换了一套,半个小时后,大摇大摆进了教委。
警察赶到学校,在校长室里忙着各种取证,尸体往出抬的时候,一个刑警才联想到了这件事,慌忙往教室方向跑,见这边没事,又跑回去赶快给教委打电话。
可那个时候,老疤已经被好多人按在了教委三楼的走廊里,而那位副主任被他砍了二十几刀,早已一命呜呼。
老疤的故事讲完了,两个人相对无言,心都有些堵,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睡吧!”周东北说。
“嗯。”
胡二已经响起了鼾声,他却不敢睡。
老疤是个悲情人物,但这不能证明他就不会杀自己,至于说孟老二怎么买通的他,就不知道了。
按理说老婆死了,儿子没了,还能有什么能买通他呢?
让周东北紧张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他张嘴就喊出了自己的绰号,再就是他二话不说就和自己动手。
不得不防!
黑子死了,向鹏被带走,好不容易睡了几天安稳觉,又没法睡了,周东北恨得牙根儿直痒痒。
后半夜,老疤扬起了手,值后夜班的顺子迷迷糊糊看了一眼,说去吧。
老疤爬起来去厕所方便,走路姿势古怪,一开始眯着眼睛的周东北都没反应过来,盯着厕所方向好半天,他还没出来,随后又传来“哐哐”的捶墙声和咒骂声。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响起淅淅沥沥的流水声。
他憋不住想笑,这是肿了,尿尿都费劲,急坏了。
果然,老疤拉着胯回来了,大眼珠子一直瞪着他,不过他并没有冲过来,估计也是走路太费劲,疼的没心情打架。
周东北感觉他今晚应该不会动手,不过也一直没敢睡实。
接下来的几天,老疤和号子里的人连说带笑,却始终对他冷着一张脸。
随着他走路姿势越来越正常,周东北的黑眼圈也越来越严重。
这天放风,他和胡二蹲在西北角抽烟,那边老疤和老酒他们说着什么,赖旭和老林、顺子他们都围在他身边。
这些人以前在社会上就认识他,再加上都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子丧妻亡,难免都有些同情。
而且不得不承认的是,老疤天生就有一股社会大哥特有的亲和力,嬉笑怒骂,拍拍打打,让这些小子都十分受用。
再加上他曾经在社会上的名气,又肯定是死刑的人了,没人愿意得罪他。
还有一点非常重要,这些人本乡本土,只有周东北是个外来户。
今天的阳光很足,天上一朵云都没有,远处有青蛙不停呱噪着,周东北是5月20日晚上进来的,转眼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他叼着烟,眯着眼睛低声问:“老胡,想好出去以后干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