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䉈低声说了句“笨死了。”
这时,神明小法官意识到了什么,善意提醒,“她如果提前死掉就没审判的机会了。”
陈友䉈坚定地望着宋语微,忽略神明,朝宋语微走去。
一步落下。
宋语微咬紧了牙,身后的尖刀“嗤——!”地一声戳穿了她的手掌。
闷哼一声。
额头冷汗直冒,身子疼得发抖。
陈友䉈红着眼睛,越走越快。
尖刀随着他的脚步,一刀刀地戳穿宋语微的身体。
她咬着牙不出声,生怕发出声音会让陈友䉈放慢脚步。
陈友䉈越走越快,跑了起来……
还差一步。
陈友䉈停了下来,他嘴唇发白,不敢抬头看宋语微的样子。
神明提醒他,“最后这一步会有一把刀戳穿她的心脏,你想好了。”
“语微?”陈友䉈望着桥面,声音颤抖地小声呼唤。
视野里,一股血液顺着桥面流过来,接触到他的鞋尖,然后朝两侧分岔开。
他的手和声音一样抖,根本没勇气看宋语微身上被戳了多少刀。
“我……还撑得住……”
近在咫尺,却只剩下微弱气声。
她还活着!
陈友䉈眼睛睁大,抬头看去。
只是一眼,他脑海瞬间空白。
宋语微一只手被手铐吊着,身体无力垂下,几乎是一个血人,身前密密麻麻冒着从身后透过来的染血刀尖,唯独心脏位置还差一刀。
对了,只要触碰到她就能一起活。
陈友䉈脑海里只剩下这个想法,他努力伸手,还差一点点距离,“语微,我到你面前了,可以伸一下手吗?”
宋语微连脑袋都没办法抬起,她气若游丝,“对不起啊……我感觉不到手的存在了……能不能再靠近一点……”
努力过后,陈友䉈伸出的手无力垂下。
神明是对的,这是没办法到达的距离……
宋语微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别说是心脏上来一刀了,再多加一点伤害她都会当场死亡。
“如果放弃尝试,她的伤能恢复对吗?”陈友䉈看向神明。
“当然,”神明没有隐瞒,“她这个样子也没办法接受审判。”
陈友䉈心里一松。
试也试过了,宋语微会同意接受审判。
就在他要让宋语微同意审判的时候。
神明继续往下说:“只不过你需要向我支付一个砝码。”
“砝码?”陈友䉈听不懂。
神明看向时钟先生,小短手指着表盘。
“砝码就是一小段记忆,一段你为她好她却不知道的记忆。”
陈友䉈被冲动害惨了,他没有立刻答应,仔细思考后,问:“只是一小段吗?”
神明点点头。
“我愿意支付。”他心系宋语微伤势,不敢再耽搁。
达成协议,表盘上的一小块记忆被模糊掉。
那是一段他为生理期的宋语微偷偷换热水袋的小事情。
陈友䉈感受一下自身变化,造成的影响可忽略不计。
他转而劝说宋语微,让其答应接受审判。
宋语微想拖延时间,想就这样死掉,然后把活下去的机会留给陈友䉈。
这个笨蛋。
也不是笨一天两天了。
陈友䉈当然有料到她这样的想法。
小倔牛脾气已经过去,她变得很好劝说。
本来就生命垂危,她没能力过多思考。
陈友䉈骂了她几句后她就同意了审判。
神明确认完毕,轻轻敲击法槌。
只是一眨眼。
重新回到法庭。
陈友䉈和宋语微站在原告席和被告席上。
什么桥,什么刀全都消失不见。
仿佛刚才一切都没发生过。
宋语微毫发无伤,她难以置信地低头检查自己身子。
一点伤没有。
陈友䉈远远看着她,在她检查身子的时候,他不着痕迹地揩了一下眼眶。
这个笨姑娘。
都说了不可能撑得住,还非要笨兮兮地受一下苦。
没事就好。
咚,咚。
法官席上,小法官用法槌敲敲桌面,奶声奶气地宣告:
“审判,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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