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道士讪讪的后退了几步,还揪起袖子闻了闻——没啥味儿啊!还是富贵人的臭毛病!脏道士悻悻的嘀咕了两句,不过马上注意力又转到了他最关注的问题上,追着杨霖连连追问。
“凡与尸体、伤患接触者,须在事前事后净体净手,服食以金银花、鱼腥草、黄连、板蓝根、柴胡等药材煎制而成的药水,再点燃艾草反复熏烤。所穿戴之衣物和接触到的物事统统用沸水蒸煮,或干脆一把火烧掉……”
“此言大善!”
脏道士闷着头在破纸上记得眉飞色舞。
“尸体挖个坑就埋了怎么行?须得掘深坑,至少一丈深,然后先将尸体垒积其中浇油焚之再覆以生石灰,最后用泥土深埋踏实——甭跟我讲什么礼敬逝者残躯之类的屁话!死人哪有活人重要?”
“此言大妙!”
“凡有积尸、存污之处,须得将脏土深挖至少一尺移至一处,然后挖深坑撒石灰深埋之,不得偷懒,不得遗漏!”
“善哉啊善哉!”
“全城内外的蚊蝇跳蚤、猪狗家禽一律扑杀、焚烧、深埋……所有的水坑水洼,只要是死水的一律以土覆之……全城军民一律不得饮生水吃生食,饭前便后一律净手,再令驻军在郑水上下游分段设置男女浴场,阖城军民不分男女至少每两天洗一次澡……你先别美!包括你在内,谁不听话先揍屁股十板子!”
“妙哉啊妙哉!”
“……”
“还有呢?”
“还有?想不起来了……到底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说这么多还不够,老子还要你这个牛鼻子有个屁用!”
“将军所言甚是,正是贫道道行浅薄且行事鲁莽,愧对将军和百姓的厚望,自是羞愧无地,本当向将军和百姓谢罪。但值此事急之时,贫道孙思邈只能暂留有用之身,待荥阳事毕,疫情稍减,自当……”
“你等会儿!你刚才说你叫啥?”
“贫道羞愧,贱名不足挂齿……”
“墨迹!你刚才到底说你叫的是啥?”
“孙思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