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霖上辈子就是个官迷,可惜除了上小学的时候当了一阵子小队长之外,就再也没摆脱过死老百姓这个身份。前阵子他莫名其妙的被升了官,虽然心知朝廷没安啥好心、这里边的水不知道有多深,但他还是美滋滋的到处得瑟了很长时间。不过就算他再虚荣、再官迷,可他毕竟不傻,大隋朝虽然日落西山了,但只要杨广一日不死,那就是道统的象征,就算他封给杨霖的官再小,也跟镶了金边一样值钱。除此以外,如今各地光是称王就能有十几号,可谁把他们当回事了?杨霖要是想自娱自乐一下,称个王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那个什么左右左的大将军又算什么事?还用得着别人来封?皇帝的亲孙子也不行,更何况那个宇文成乾论身份还不如他呢。
所以杨霖拿出皇命——也就是那道让他去江都见驾的谕旨当借口婉拒,谁知独孤容学非但没有继续相劝,连点惊讶的样子都没有,反倒是提出了另一个建议:
“杨世兄胸怀大志,其实早在云逢兄的意料之中。不过世兄此去江都路途遥远不说,其间又有各方势力阻隔,若是一意前往免不了要硬闯,有所折损怕是得不偿失。要不然这样,容学可以请代王殿下向陛下上书,让杨世兄率部进驻东都如何?”
“东都?屈突老儿虽然让瓦岗军揍得满头是包,但是他要一心一意的当缩头乌龟,别人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小弟又有何德何能进得去东都?”
“此事对别人是千难万难,对代王殿下而言却是举手之劳。想那屈突老儿至今还挂着关中捕盗大使的头衔,左骁卫更是理应常驻京师,长期在外征战导致关中空虚,一旦被心怀不轨之徒趁虚而入出了什么岔子,那屈突老儿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只要代王殿下召回左骁卫,别说屈突老儿不敢抗令不尊,就算是陛下和越王殿下,提出反对的理由不外乎东都的安危。如今杨世兄身为我大隋右备身府骁果军果毅郎将,又刚刚率所部兵马大破突厥,兵威正盛,正是坐镇东都、震慑不法,保我大隋两京之地平安的不二之选哪!”
“呵呵,独孤兄这么一说,倒是让小弟心里也怪痒痒的。不过宇文兄既然如此神通广大,何不亲手取了东都?何必让小弟横插一杠子白捡了这么个大便宜?”
“杨世兄误会了!云逢兄宁为大隋孤臣孽子也绝不肯行谋逆事,保荐杨世兄完全是出自一片公心。不过云逢兄也希望能与杨世兄遥相呼应、两京互保,若有急难倾力互援,为我大隋安然渡过此番大劫、保得一线生机不留余力。”
“好吧,宇文兄的意思小弟明白了。不过事关重大,独孤兄且容小弟思量一二如何?”
独孤容学走了,房杜长孙等刚刚步入大帐,就听杨霖冷笑道:
“一个个的都像拿我当出头椽子使唤,难道老子长得像个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