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燕应诺,却是没有挪动一下,只不错眼珠地看顾着赵氏。
洛溪再次为紫燕的忠心耿耿而暗赞了一声。
却也没有客气,于赵氏床榻前的锦面独座榻上,跪坐了下来。
刚刚坐定,就有一名绿衫婢子,端着黑漆茶盘走进了燕息室。
不待赵氏吩咐什么,便单膝跪地,双手高举茶盘,对洛溪道:“婢子雨燕见过八姑子!请八姑子饮茶!”
赵氏嗔怪地看了眼紫燕,又对洛溪道:“八姑子莫要见怪,都是紫燕怕妾身乱动,不敢离了眼!其实,妾身哪里有那么娇气,连动一下也不行了……总不过失了些血罢了。”
洛溪也看了眼紫燕,目光却是赞赏的……难怪方才没有挪动半步,却是早已有了安排。
赵氏见洛溪将目光又投向了紫燕,赧然地笑了笑:“八姑子莫要怪紫燕,都是妾身不争气,喝了这许多的汤药,气味难闻了些……其实紫燕也是怕人多扰了妾身的清净,才……如是说的。”
这是在说方才紫燕借口汤药气味浓,非久留之地,欲撵她走之事。赵氏显然明了自己贴身婢子的用意,才往自己身上揽责。
洛溪岂不知赵氏维护紫燕之意?一个善主救仆,一个忠仆护主,主仆二人当真心气相通……
不禁将赞赏的眸光又投向了赵氏。
能收服紫燕这样忠心耿耿,又知进退的婢子,赵氏才是不简单的主子……
遂正色道:“赵小夫人莫要自责了,养病自然是静养的好,紫燕说的没错,都怪我没有想到这点,贸然来访,打扰了赵小夫人的静养。”
然后,又一摊双手,耸了耸肩,笑着道:“不过怎么办呢?八姑子我既然来了,总不能马上就走吧?朱坞谁人不知,我八姑子的脸皮可是厚厚的,赵小夫人,您总不至于没听说过吧?我可是要多坐会儿的。”说着话,又笑着看了紫燕一眼。
她如此说话作为,是想打破尴尬沉闷的气氛,好令几人之间轻松融洽些。
再者说了,病人也需要放开心胸,心情愉悦地养病不是?那样的话,病才好得快嘛!
洛溪就这样笑着插科打诨了一番。
对于八姑子的呆傻传闻,赵氏与紫燕其实早有耳闻,只不过没有亲眼所见而已。如今近距离观瞧,哪里有半点的呆傻?简直是南辕北辙,完全出乎预料!
赵氏病恹恹的脸上终是有了一丝生气,这回笑容真挚地道:“八姑子当真风趣,难怪祖儿总是提及八姊,说八姊总是照拂他,妾身这里替祖儿要多谢八姑子了!”说着就要起身给洛溪施礼。
洛溪那能真的容赵氏给自己施礼,当下连忙拦住了,又略坐了会儿,说了些朱祖的趣事。直到朱祖随众郎君送朱徵至西平朱亭归来,洛溪才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