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铁枪这么个冷兵器,于历史的舞台上早晚都得出现,她只不过是提前让其面世罢了。
荣镝与朱瓒就铁枪的细节又提了些改进的主意,最后敲定了交货的地点,还在这朱坞跑马场,至于交货的日期,却不好断定,总归朱瓒兄弟要日日来跑马场练习骑射,何时带来都可。
计议已定,荣镝便含笑告辞,一如逃离谷仓那夜,撮唇长啸,引来了自己的坐骑赤狐,踩着马镫飘逸上马,于马背上又是一抱拳,这才朝着那条通往后山的小路纵马离去。
朱举见了,赞道:“好人物,好身手!二哥,天下间也有如那谪仙般的人物,我朱举算是开了眼。要是露出本来面目,还不知俊美得如何呢!”
然后又瞧了眼自己坐骑上的马镫,羡慕道:“瞧荣镝那身手,马镫就跟长在自己双脚上似的,服服帖帖,不知我何时也能练成那样……”
“这才一日,你就妄想着一口吃个胖子,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之事!行了,三弟,二哥晓得你那小心思,之后几日都是你跟大哥对换,有的是你习骑射的功夫。走,咱们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八妹也该回去好好歇歇了。”
朱瓒说完,就招来子巨和子棋,几人翻身上马,沿着朱坞高高的墙垣,往回疾驰。
守卫朱坞大门的部曲,今日当值的是廉涛,廉涛是三夫人贴身傅母廉氏的独子,与朱瓒的贴身大婢子荷是兄妹,所以,朱瓒几人便毫无阻拦地进了朱坞。
廉涛却上前,跟朱瓒附耳低语了几句,朱瓒似回想了一下,悄声问:“现下他可回来了?”
“还不曾。”廉涛亦低声回复,又请示朱瓒,“若回来,可要将消息递进朱冬轩?”朱瓒缓缓颌首,“……也好,切记莫要多问!”
廉涛躬身应诺,目送朱瓒几人牵马离去,转身与另外一名部曲接着当值,静候那人的到来。
洛溪顺顺当当地回了朱冬轩更换女装,临走时,却忍不住与送她出门的朱瓒抱怨:“五哥恁地见外,也不告诉小妹方才哪个他是谁?”
朱瓒想起方才荣镝似也说了句见外,不禁笑了,“八妹,五哥岂能和你外道?”拉开院门,指了指朱夏院的方向,“是你的颂表哥……也是,任谁见了那马镫,岂有不心痒难耐的?倒是难为骆颂怎么忍得住一直未现身……”
顺着朱瓒的目光,洛溪也看向了朱夏院。却于甬路旁的古朱后,隐约瞧见了一抹黑色的衣角。
“五哥,你看那株树后,是不是有人?”也不待朱瓒回答,又恍然道:“哦……我晓得了,我说咱们走时,怎么恍恍惚惚地好似也瞧见了那树后的衣角,原来是颂表哥呀!”
洛溪拍了下胸口,后怕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锟表兄呢!”
“是啊,要是骆锟就好办了,总也有瞒住的法子,可这颂表弟嘛……倒不好瞒了。”朱瓒似又忆起了什么,苦笑着嘀咕,“……还有朱威那呆子,断不会就此罢手的。”
“实在不行,就……告诉他俩?”洛溪见朱瓒有些为难的表情,便迟疑地提了句建议。
“还是再等等吧,实在瞒不住了,再告诉朱威不迟。”是说朱威,却未提要瞒住骆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