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陌伸出纤纤玉指,姿态优雅地端起茶盏,小口地抿了下茶汤,抬眸瞄了眼书案上的竹简,又瞟了下书案旁似小山堆般的简堆,太息了一声,才道:“八妹,似你这般拼命,别是累坏了眼睛,祖父便是再急,也不愿见到八妹写坏了眼睛的,八妹,你说是不是?”
既是六姊抛过来的殷殷关切,洛溪又怎好推拒!
便深深地点了点头。
又很快地,素缣手捧簇新的锦缎和洁白的白叠絮,疾步进了书房。
玉陌招手命其放下,又一使眼色命其退了出去。
玉陌放下茶盏,伸手推了推锦缎和白叠絮,轻言道:“这是齐地的锦缎,虽比不得蜀锦,但拿来缝制榻座,足够用了,还望八妹不要嫌弃。”
对于六姊的殷殷施舍之情,洛溪岂会矫情地推拒!
自然又是深深的颌首。
洛溪才不会孤傲高冷地拒绝——她这个古代白富美姐姐的好意呢!
颌首的同时,手也不客气地伸了过来,揽过锦缎,嘻嘻一笑,“那八妹便不与六姊客套了,这便收下了。”说着,还伸手爱惜地摸了摸。
玉陌眼底显出一丝鄙夷来,却又很快掩去。
相对于奢华的锦缎,洛溪更喜欢纯白的棉絮。因为在这个大汉朝,棉花的种植尚未普及,自然地,棉絮的奢侈程度并不比锦缎丝绸低调,故而,玉陌拿来的这团白叠絮,对洛溪的吸引力就更为强烈些。
只是她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为防玉陌以此为由头说事,她尽量地将贪婪表情都付与了锦缎。她可没忘,女用卫生巾里面需要的正是这棉絮。
洛溪见差不多了,便收回手,笑着道:“都说齐地临淄、陈留襄邑与成都广汉的服饰天下闻名,六姊拿来这么好的齐地锦缎与小妹做榻座,六姊的手面那是当真的敞亮啊。”
之后,话锋一转,“不过嘛,六姊莫要见笑,小妹我可拿不出像样的回礼来,还望六姊切莫怪罪才好。”
她就是要引得玉陌鄙视她,她才好拿话堵住她的嘴,防止她借机提出旁的要求来。
玉陌似早已知晓洛溪会这么说,便牵了牵嘴角,也笑着道:“瞧八妹说的什么话,好似六姊与八妹几块锦缎,是来要八妹回礼的,没得叫人瞧见了,还说六姑子小气,八姑子窘迫呢!”
说着,端起茶盏,小口抿了下,又状似无意地瞄了眼书案上未写就的竹简,轻轻叹了口气,又满含怜惜之情看了眼洛溪,这才垂下头,边拂着茶汤边低低道:“八妹,你这何苦来呢,非得用正午歇息的时辰墨书,岂不熬坏了身子……唉,八妹你也是的,难道不会变通一下,用午后的时辰来墨书……”
玉陌边说边抬起了头,又朝洛溪眨了眨水灵灵的一双眸子。
什么情况,难道玉陌晓得了……她之女红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