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转回身,悄然掩至朱夏院门口,侧耳倾听。
“……郎君,照您的吩咐,端砚已把这些简册取了回来。”
“嗯,做的好,端砚,将这些简册送至我的书房吧。”
“……”
“咦,怎么不去?”
“嘿嘿……郎君,端砚这不是不明白嘛,想问个清楚。郎君,您说,这些简册又不急着要读,郎君为何催着端砚去取?”
“嗯?端砚,怎么你家郎君还指使不动你了?嫌费事了?”
“岂敢,岂敢,郎君说笑了。不过,端砚就是觉得,郎君似要故意遣开端砚的,您说,是不是,郎君?”
“好你个大胆奴才,竟敢揣度主子的心思,是不是皮紧了?”
“哎呦……郎君,小心手疼,奴才这就走,这就走……郎君也是的,也不心疼心疼奴才,端砚可都走过了二门,才命端砚去取……”
“还说,还不快走?”
“嘿嘿……郎君,您是不是见着了什么可心的人了?”
“真乃大胆奴才,我看你真的要松松皮了。”
接着,洛溪当真听见拳头落到皮肉上的声响,和端砚连连讨饶的嬉笑声。
没料到,温润如玉的骆颂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洛溪边忖度着,边起身往朱冬轩行去。
既然知晓骆颂并无恶意,似乎还对她颇为留意与……体贴,她便无须再听壁角,赶紧换回女装方是正经。
洛溪脚下不由加快了步伐,却没走几步,便碰上了朱瓒三兄弟和朱威。几位郎君正领着各自的僮仆,立在通往朱冬轩的甬路上,齐齐朝她所处的方向好奇地张望。
朱威更是一见她走来,便忍不住地问:“八妹,你又是扮僮仆,又是扒人家的院门,莫非你想去朱夏院当差?”
咦,朱威已识破她了?
“真看不出四哥的眼力恁地好,小妹这瞒天过海之计算是枉费了。咦,四哥,你是何时瞧出来的?”洛溪上前,朝朱瓒兄弟几人施了一礼,口里却不依不饶着朱威,以期将话题引开,分散他的关注点。
她可不想道出方才于朱夏院发生的那一幕,说出来还不得被人笑死。既尴尬又丢人的事儿,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她相信骆颂那个谦谦君子,也不会大肆宣扬的。那样有损于她闺誉之事,对骆颂又有何好处?若不然,骆颂也不会那样小心地为她遮掩了。
不过,都怪她好奇心太重,复又返身折回去,扒了朱夏院的门,才令刚刚回来的几位有了疑心,倒是罔顾了骆颂一番为她遮掩之意……
洛溪的转移话题,倒是起了效用。朱威一听洛溪相问,立时兴奋地上前,伸手搭在了洛溪的肩头,得意道:“八妹,怎么样,四哥今日够意思吧,没有揭破你的身份。其实,你一抢上西阶,四哥便瞧了出来……”
这个朱威,倒是不见外,竟然……将手搭在了她的肩头!
洛溪明知朱威只是一副哥俩好的意思,也明知朱威是她有血缘的堂哥,可心下就是极为不舒服。